知煙將人帶回了自己屋中,合上房門,轉而跪在了他腳下,壓低了聲音:“屬下參見殿主。”
阮方霆在案邊坐下,看了她一眼:“近來如何?”
“回稟殿主,一切如常,宮中也沒有訊息傳來,不過前些日子鄭大人收了一個門客入府,甚是賞識,希望以女色將其收為己用,卻出了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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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失手了?”
“……屬下慚愧。”
面具下傳來一聲冷笑:“這世上竟還有能逃得過你掌心的男子,知煙,你可要好生反思了。”
“是……”知煙道,“那門客似乎心有所屬,不大好對付,屬下送去的湯中下了藥,他也沒有喝,不知是湊巧還是另有隱情。鄭大人還未放棄,看來屬下要另想辦法。”
阮方霆搖了搖頭:“鄭承其人,為達目的可不擇手段,他想收服的人,若是不成,便寧願毀了,於你而言,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他讓你做什麼,你看著辦就是,不必上心,莫要得罪便可,橫豎你也不是他的下人,長生殿的天字一號殺手,可不僅僅為了他鄭承留在此處。”
“是,屬下記著了。不知殿主親自蒞臨,有何吩咐?”她親手為他斟了杯熱茶,恭敬地奉上。
“此次本尊有事要回楚京辦,另有一事要囑咐你去做。”他啜了一口茶,緩緩道,“近日濱州那邊有點動靜,本尊暗中盯了紅影教那麼久,險些讓顧如許那廝矇混過去,‘銷聲匿跡’的紅影教就在濱州城內。”
知煙吃了一驚:“殿主,要屬下派人前去濱州嗎?”
“不,如今武林各路豪傑,都在聲討紅影教,誓要將顧如許找出來就地正法,沒必要髒了咱們自己的手。”阮方霆眼中透出了銳利的殺意,“你寫幾封信寄到華山,峨眉,崆峒,少林各大門派,只需講明紅影教藏身於濱州,剩下的,便讓他們自己去狗咬狗吧。即便抓不住顧如許,本尊也要報黎州之仇,讓她嚐嚐後院起火的滋味。”
“是。”知煙應到,“殿主難得來楚京一回,可要屬下告知宮中那位貴人,與殿主見上一面?”
聞言,阮方霆的指尖頓了頓,慢慢地將手中杯盞放下:“知煙,你在長生殿多久了?”
知煙愣了愣,道:“十,十二年……”
“十二年間本尊教你的規矩,都忘了嗎?”他的聲音陡然一沉。
知煙面色一變,當即又跪了下去:“殿主恕罪,是屬下多嘴了!”
“做好你自己的事,閒事少管。”他他意味深長地提醒她,起身離開了玲瓏坊。
知煙戰戰兢兢地跪著,直到人走遠,方才緩緩爬起來,鬆了口氣。
“阿玲。”她輕喚一聲,門外便進來一個丫鬟,“替我取紙筆來。”
……
是夜,收到信的蘭舟按信中所言於亥時宵禁後,在玲瓏坊附近的小巷中,與顧如許匯合。
顧如許戊時末便已換上夜行衣,許是因為怒圖使臣已然離京,府中暗哨竟然都撤走了,聽沈雖白說,今日早朝之後,鄭承已經回稟了裴君懷,府中十名胡姬,並無異動,已作為丫鬟在府中使喚。
而裴君懷那邊,似乎也應允了。
雖不知為何鄭承對胡姬放鬆了警惕,但撤去了暗哨,於他們而言,出入會方便許多。
“我走了。”她站在窗邊,回頭看了他一眼。
沈雖白忽然起身走了過來,扣住她的手腕,俯身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轉瞬即逝,而後他便在她錯愕的注視下吹滅了屋中的燈:“嗯,萬事小心。”
黑暗中,她差點沒站穩,哆哆嗦嗦地扒著牆,爬窗出去的時候還險些崴了腳,一路跑出鄭府,才驚魂甫定地拍了拍瞎蹦躂個沒完的胸口。
我,我的個老天鵝,怎麼突然就親她了呀!不是人畜無害小奶狗麼,什麼時候膽子養得這麼肥?……
她一路跑到玲瓏坊附近的巷子,見到了蘭舟和季望舒。
“教主。”季望舒先瞧見她過來,立刻與蘭舟一同迎了上去。
“怎麼遲了些?”蘭舟皺了皺眉。
“還不是……唉,罷了罷了,情況怎麼樣?”她總不能告訴他魔教教主被劍宗大弟子啵了一下之後,腦子有點亂吧。
蘭舟看了眼正在閉門的玲瓏坊,道:“我與阿舒一個時辰前到了這,你說的人一直沒有離開過玲瓏坊。阿昭,你確定自己沒看錯嗎?”
顧如許點點頭:“沒看錯,定然就是阮方霆,不過眼下他多半已經離開玲瓏坊了,我懷疑的是那知煙。”
“花魁的屋子就在二樓靠東邊的那間,教主,公子,要去看看嗎?”季望舒指了指東邊那間還點著燈的房間。
“既然來了,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