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說啊。”顧如許皺眉。
“那發冠……用不了了。”
“為何?難不成淋生鏽了?”
“那發冠是熔銀鏤雕的,不會生鏽。”
“那是怎麼了?”
他猶豫片刻,尷尬地指了指案臺上一塊被壓得不成樣子的銀片,天曉得它經歷了什麼,原本精秀的鏤雕紋樣都扭曲了,冠面也被壓成了一片兒,更令人為難的是,若是平壓還能使點勁兒掰回來,可氣的是這還是豎著壓扁的,愣是給蹂躪得回天乏術,若是不回爐,還真不曉得該如何讓它恢復原樣。
顧如許一臉茫然:“……這是誰幹的?”
沈雖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停住了。
她猶豫地指了指自己:“不會是我吧?”
沈雖白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始末同她解釋了一遍:“昨晚這發冠取下來後,我沒想到你會將它擱在這,你睡熟後,我始終找不到發冠所在,直到將你挪到榻上,回到此處才發現……它一直被你壓在胳膊下,許是有隻茶杯擋著,你並未察覺到。”
顧如許難以置信地盯著被壓得面目全非的發冠,愣了好半天才開口:“你可真不走運……”
說句實話,她突然發現沈雖白跟她待在一塊兒,好像總沒什麼好事發生。
舊傷未好,新傷不斷,連帶著身外之物也跟著遭殃,她記得上回是袍子,上上回好像是裡頭那件白衣,這次連發冠都難逃一劫,講真的他倆是不是天生犯衝啊?
這倒黴的發冠,她還上手掰扯了兩下,沒成想手勁兒使過了,直接掰成了兩瓣兒。
顧如許:“……”
沈雖白:“……”
得,這下徹底沒救了。
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將發冠還他:“那什麼……你還有別的發冠能用麼?”
沈雖白默默地搖頭。
望著他披散著長髮站在那,她突然有種愧疚又心虛的感覺。
“你等一下。”她轉身進了裡屋,顧如許的首飾很少,她翻了半天,從櫃子最裡頭找到一條絳藍色的髮帶,上頭鑲著一圈白玉,絲緞輕綾,用淺青色的絲線在布面上細緻地繡出了竹葉。
她住在這屋子裡大半年,倒是從未注意到這兒竟然還藏了條髮帶,瞧這式樣,絕非凡品,還有這玉,成色實在惹人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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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是顧如許的東西吧,她從前還扮過男裝?
遲疑之餘,外頭傳來了沈雖白的聲音。
不過一條髮帶罷了,借來一用好像也沒什麼不妥的。
權衡一番後,她便拿著這條髮帶走了出去。
“用這個束髮。”她將手中的髮帶遞給他。
沈雖白接過來瞧了一眼:“此物……是你的?”
“我的,怎麼?”擱在顧如許的衣櫃裡,還能是偷來的不成?
“沒什麼。”他笑了笑,“只是覺得略有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