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許白了他一眼:“能用便用,市面上的髮帶多了去了,難免有式樣相近的,你瞧著樣樣都眼熟麼?這條髮帶可是暫時借你用用的,你可得記得還我。”
她可沒有那麼厚臉皮,把原主的東西白白送人還覺得心安理得。
逝者之物,自然要好好收著的。
“待我回到雲禾山,便寄來給你。”他笑著將髮帶束上。
顧如許看著他戴上那條髮帶,白玉青綾,更襯得朗朗少年,意氣風發。
那白玉一晃,溫潤清靈,不過一瞬間,那股熟悉的感覺又一次湧了出來。
腦海中,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戴上過這條髮帶,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逝,熟悉而溫暖。
她心頭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
“十一?”見她面色有異,沈雖白遲疑地指了指頭上的髮帶,“不合適嗎?”
顧如許回過神來,看了看他。
不得不說,這人長得好看,哪怕戴一條麻繩都令人賞心悅目,何況他戴的這條髮帶還分外精緻。
明眸皓齒,如星月朗朗,還透出幾分江湖兒女骨子裡的風流與瀟灑,這麼仔細一看,饒是她本心篤定都不由得為之心肝兒一顫。
“……還,還湊合吧。”她心虛地別開視線。
怪不得都說男主有毒,這簡直是劇毒啊!
她不想承認自己身為一個反派boss竟然被主角的皮相所惑,險些直挺挺地吃下這口顏值安利,只得裝作若無其事,轉而看著窗外的風雨。
“十一,為何不看著我說話?”沈雖白不解道。
“不想看。”她梗著脖子答道。
沈雖白更不明白她的用意了:“我的臉很醜?”
她抿了抿唇,乾咳一聲:“……嗯,醜的很,看著煩。”
“……噢。”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茫然。
屋中沉默不言,靜等雨停,然而這老天爺彷彿存心跟她過不去似的,雨下著下著,竟然有愈發過分的趨勢。
這就十分尷尬了。
“……要不就這麼走吧,我拿把傘就行。”沈雖白也頗為無奈。
顧如許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將傘遞給他,起身去開門。
“十一,等等。”沈雖白突然喚了她一聲。
她並未當回事,一面拉開門,一面應聲:“等什麼?”
門吱呀一聲開啟,屋外的季望舒剛剛收好傘,還沒來得及叩門,抬頭便瞧見自家教主站在那,身後還有個本該待在南院的沈雖白,不由得僵住了。
“我是想提醒你,外頭有人來了。”沈雖白嘆了一聲,將後半句說完。
顧如許:“……”
季望舒:“……”
這樣的場景讓顧如許不由得聯想到下屬目擊上司金屋藏嬌的慘案現場……
六目相對,尷尬無言。
顧如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用那句老套的開頭打破了這令人頭疼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