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劍宗弟子面前,勒馬駐足:“走吧。”
韓清跟在他身旁:“大師兄,方才你突然折回城是為了救那姑娘?”
“嗯。”他並未否認。
“可救到了?”
“嗯,但她似乎覺得我在多管閒事。”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韓清笑道:“大師兄啊,姑娘家的話如何能信呢?她十分,你聽三分便好,信得多了,反倒鑽進牛角尖了。大師兄回去救她,她嘴上不,心中必定是歡喜的。”
“真的?”沈雖白略一訝然。
“師兄信我一回,不然下次遇上,你親口問問她是不是真?”明明是死裡逃生,韓清卻簡直要給逗樂了,大師兄謀世武學奇才,沒想到在姑娘家面前,倒是愣得很,“誒?大師兄,那姑娘與你是何關係,值得你冒著長生殿追殺也要回城去?”
“故人。”他平和地答道。
是啊,故人,曾經放在心尖兒上護著的人。
只是不曉得,她是不是從未稀罕過。
……
與此同時,顧如許施展輕功,從林間抄道兒,總算是趕在阮方霆他們回來之前,到了長生殿後門。
“咳咳!……”
心口傳來一陣悶疼,她禁不住捂嘴咳出了聲,攤開掌心,便見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她覺得自己腿有點軟,倚在牆邊喘了一會。
腦海中傳來系統的聲音。
[壯士,您這是內傷。]
“廢話,要是外傷早被沈雖白那傻子看出來了……”她緩了幾息,算算時辰,吞了一枚革顏丹,扶著牆摸進後門。
有沒有受傷,她自個兒最清楚。先前在東來客棧,替沈雖白接的那一掌,起手太過倉促,內息不穩,偏偏遇上的是阮方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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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癟犢子下手夠狠……”她避開幾處暗哨,踉踉蹌蹌地往後廚走。
她心裡已經將阮方霆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卻還是覺得好疼。
接下那一掌之後,她便感到鈍痛陣陣,只是那時一心只想擺脫追殺,無暇顧及。後又遇上折返回來的沈雖白,她若是告訴他自己被打出內傷來了,憑那傻子的性子,多半不會安心出黎州了。
她回到屋中,合上門,李姨聽見動靜便醒了,見她面色蒼白,幾乎站不住腳,忙上前將她扶進屋坐下。
“你這是怎麼了?你去哪兒了?”李姨緊張地看著她,也沒見她傷了哪兒,咳一聲,便是一口濁血。
“李姨,幫我拿一下架子上的包袱……”她爬上床,待李姨將包袱拿來,便從裡頭翻出一隻瓷瓶。
劍宗清心丹,這藥還是沈雖白上回塞給她的,沒想到在這派上了用場。
服下藥,她便盤膝而坐,吐納養心。
這傷勢不輕,便是有清心丹,恐怕也得養上數日。
今晚鬧出這麼大動靜,阮方霆豈會善罷甘休,看來得收斂幾日了。
……
翌日,顧如許再度睜開眼,李姨已經起身了。
“可好些?”她低聲問。
顧如許點點頭,下榻:“好多了。”
眼看色將明,她卻還穿著昨晚的衣裳,回來時匆忙,竟忘了換。
她立刻鑽進屏風後,換上粗布麻衣,將換下的衣裳團了團,藏在床底,隨李姨去後廚生火做飯。
煙火嗆人,她面色不大好,連咳數聲,便招致詢問。
李姨這回倒是反應快,推她夜裡受了寒,暫且矇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