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不是剛愎自用之人,明知辰月有陰謀他就算無法確信文搏說的一定是對的,防患於未然也得先讓入城。
於是白毅立刻調遣山陣固守,保護其餘各路聯軍士卒入城,蘇元朗早已得了文搏命令知道事情很緊急不敢怠慢,雖然雙方有些敵視,可是白毅出面自然無人敢明面上反駁。
過了一陣,息衍氣急敗壞的回來,他親自去追殺在器械營中作亂之人,可對方看著息衍趕到早已隱蔽起來,徒留息衍拔劍四顧心茫然,只得把驚慌計程車卒安撫一番方才回返。
還不等息衍休息片刻,就從文搏處得知了內情。
“辰月這一手真是有夠噁心。”息衍抱怨一聲,毫不懷疑,轉頭朝白毅問道:“跟其他將領說清楚了嗎?讓他們趕快進城啊!”
白毅劍眉皺起在眉心形成一個“川”字,覺得這兩人肯定有事瞞著他,但是息衍的態度反而讓他更加確信辰月來者不善,他沉聲回答道:“跟他們說了辰月可能有陰謀設下陣法復甦屍體,沒告訴士卒免得引起惶恐。雖然有人不信,但也翻不起什麼浪花。現在主要問題是四萬人想要迅速入城太麻煩了。”
在此地的三人都是行軍打仗的老手,何嘗不知四萬人想入城何等麻煩?就算殤陽關南邊六座城門,可是因為慘烈的戰鬥很多營都被打散了編制,基層軍官少了大半,短時間內只是靠著各營長官親自出面彈壓方才勉強成行。
這就導致了入城的速度極慢,息衍都讓侄子息轅親自去輜重營收拾局面,可是半個時辰過去,才進了三分之一的人。
他們兩個大將在此犯愁,文搏倒是好整以暇,反正他手上人馬就是些剩餘的離軍士卒,現在全都在殤陽關裡,不用他操心。而城外這些軍隊他也沒辦法提高其入城速度,於是這會兒文搏忙裡偷閒,正在拆卸死去的黑衣侍從身上甲胃。
畢竟有一個侍從臨死前被文搏釘在地上一槍都沒捅穿胸前甲胃,可想而知其甲胃何等精良。外加這些死去的黑衣侍從身材高大魁梧,跟文搏體型相差不大,身上甲胃稍作修改重鑄就能直接使用,以文搏的勤儉當然不會放過。
“博良,好久不見。”文搏甚至讓姬野幫忙找到了商博良,當藏起來的黑衣侍從在輜重營中鬧事時,正是商博良離現場不遠先行趕到,對方眼見息衍也來了這才退卻。
“文前輩!”商博良見到文搏安心不少,他在史書上、長輩口中都聽說過殤陽關一戰的慘烈,從沒想到自己今日竟親身參與。
雖然沒有上陣殺人,可是對商博良這樣喜歡遊歷、記錄的旅人來說,這樣恢弘的戰場著實令人難以忘懷,讓他彷彿身處歷史的洪流之中……
想到這裡,商博良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就在歷史的岔路口,就像文搏一樣,或許稍有動作就會改變方向。可惜商博良有所牽掛不敢去撥動歷史的琴絃,生怕奏響的琴音不是他所期待的那樣。
商博良能做的,就是盡力保護呂歸塵和姬野二人性命,免得他們半途夭折。不過現在看來,文搏好像要先姬野一步重建天驅軍團了,畢竟此時的姬野還是個莽撞的少年郎,壓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文搏和商博良聊上幾句,得知了這些天分別後的見聞,倒頗有幾分君子之交的意味,如果不是周圍這血腥的戰場和隨時可能爆發的屍變,這大概算是一次非常愜意的重逢。
可惜白毅那邊出了點狀況,聯軍的將領們在明面上無法反駁白毅的軍令,可是私下裡不滿之心愈發嚴重,其中以陳國的大將費安為首。
“白大將軍,您戰功赫赫我等佩服,說要饒了蘇元朗和離軍咱們也認了。可是如今兒郎們正要收割戰功搜刮戰利品,您卻說辰月教士有什麼陰謀,讓咱們趕緊進城,這是不是有些不妥了?”費安話語看似恭敬,眼中閃過毒蛇般的陰狠。
白毅此時也是有氣,可他沒有證據說一定就有秘術師種下蠱毒,一切都只是為了防範於未然。不過這不是很老成持重的做法嗎?費安在這發什麼脾氣?一旦真要出事,那這剩下的四萬人頓時就會陷入險境。
因此無形的氣勢浮現,白毅大踏步走上前來,就要跟費安理論。
費安眼角一跳,強撐著沒有退下。
眼見兩人就要發生衝突,息衍連忙擋在兩人之間,“白大將軍有所不知,你楚衛國沒有這個規矩,淳國、晉北和陳國軍中都是按首級記功。再說各家死去這麼多人,收斂屍骨順便搜刮能用的兵甲、錢財這也是歷來的規矩,你現在讓他們入城,底下人難免有所怨氣。”
白毅不是不知其中關竅,只是完全沒想到有人覺得自己是為了那點兒錢財驅使聯軍入城不讓他們打掃戰場,只能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問題出現了就要解決,他準備派人說清情況,等聯軍入城後肯定還要焚燒屍體避免屍變,到時候打掃出來的浮財分完還會有額外賞賜。
就在白毅正在料理此事的時候,變故陡然發生。
遠方几匹戰馬馳來,都是被打散的風虎鐵騎,為首的是程奎本人。
之前雷騎背襲風虎鐵騎後程奎被屬下救走,再往後聯軍戰勝了離軍,程奎卻因為羞愧和風虎鐵騎幾乎全軍覆沒,便不願出現在眾人面前,帶著屬下收斂風虎鐵騎的屍骸。而且按照規矩,風虎的冷鍛魚鱗鋼鎧就算騎兵死了也要收回。
可是此刻程奎滿眼血紅,牛一樣喘著粗氣,身在馬上止不住的搖晃,朝著文搏他們所在的方向大喊。
“死人!死人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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