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作鼓起黑衣帶著滿袖的利刃從天而降,刀、劍、叉、鉤、鉞、鐮,這些武器在他的袖中碰撞得叮噹作響。
長袖遮住了他的手,誰也看不清在袖中他是如何控制這六種武器的,彷彿在袖子底下有六隻手臂隱藏其中操控著兵刃的錯覺。
他輕盈的飄落像一隻蝙蝠,明明緊急到危在旦夕的時刻,還能猶有餘裕的對崔牧之說道:“去調集士卒阻擊上船敵人!”
崔牧之也終於不用暴露在天羅刺客的利刃之下無法抽身,立刻狂呼著衝進底艙試圖堵截那名女刺客。
“你很自信?”天羅刺客操縱著翠玉短刃,名為“翠侯”的利刃和陰離貞那一把如出一轍,像是一隻隨時會飛走的鳥兒,在他身前盤旋良久,終於當這句話說出的剎那奔向了頭頂墜落的黑衣午作。
兩人的廝殺在交手瞬間就進入白熱化,都是天羅出身的刺客對於彼此的伎倆再熟悉不過。
哪怕他們都說彼此的技藝失傳多年,可一交手卻熟稔於心,蛛網時隱時現撲向黑衣午作,六柄兵器忽聚忽散殺向刺客,兩人甚至還能在雙人舞一樣的廝殺中聊上兩句,彷彿多年未見的老友。
“姓蘇的有一個分支效命於前朝皇室,你跟著船來,想來就是那一支的後人。”年輕刺客勐抽細線,讓翠侯倒轉從黑衣午作身後直刺對方脖頸。
“我為自己效力。”黑衣午作頭也不回,手裡的鐮刀從袖底迴轉,“鋥!”的一聲輕碰開啟了翠侯,或者說天羅刺客刻意的避開了對方阻擋的鐮刀。
翠侯是切割血肉無往不利的利刃,可是玉石材質讓它鋒利無比卻不堪碰撞,黑衣午作對這一點再清楚不過,因此根本不擔心對方操控翠侯的攻擊。
接著黑衣午作振起大袖旋轉起來,隨著他的動作,整件黑袍鼓風振開,就像一團黑雲把午作整個人裹在其中。
黑雲中金鐵交鳴,六件武器刃光閃爍,從種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揮斬而出,彼此碰撞激盪。黑雲帶著這些致命的鋒刃撲向刺客,無人能看清這些武器的軌跡,寒光如同狂蜂浪蝶,撲向了翠侯來不及回撤阻擋的天羅刺客。
年輕的刺客在黑衣午作撲出的一瞬飛退,和黑衣午作之間始終保持著兩丈的距離。他後退的同時再次丟擲一柄翠綠短刃,他竟然有兩柄翠侯,面對崔牧之時根本沒有盡全力。
這一拋彷彿賦予了這柄翠玉短刀生命,它嗡鳴著飛翔,配合在黑衣午作背後的那一柄翠侯,兩把一模一樣的利刃圍繞著那件飛揚的黑袍旋轉,似乎要尋找一個破綻鑽進去。
也就在這時,文搏如同飛躍一般帶著蓮珈從巖壁上跳下,哪怕是在他背後的蓮珈都想不明白一個人的手怎麼能靈活而強壯到如此地步。
蓮珈自詡體態輕盈,可是文搏現在身上捆著一包竹子,背上揹著個人,這些東西加起來怎麼也有近百來斤重。
可他就這樣輕鬆寫意的沿著巖壁攀爬而下,比奔跑的白衣少女們更快更疾,時不時以手指扣住巖壁做出飛躍一般驚險的舉動,先一步擋在了通往船塢的吊橋之上。
“退回去,我可以當沒看到。”文搏放下蓮珈,從背後的包裹中抽出兩根竹子。
手腕粗的翠竹被他折斷後粗略用刀斜切修出個刃口,粗劣可笑的兩根竹子在他手中卻像兩柄鋒芒畢露的大槍,而文博就是立馬橋頭的大將軍,扼守住了這座通往船塢的生命線。
雖然他的對手看上去有些不盡人意,一群香汗淋漓的絕美白衣女孩。
“快看!他們的打鬥就像戲法一樣!兵器飛了起來!”蓮珈壓根沒有在意吊橋上的白衣少女們,想來她們再是漂亮也比不過自己,她們再是人多也不可能於狹隘的吊橋上威脅到一夫當關的文搏。
所以蓮珈能饒有興致的看著影流號甲板上的戰鬥,那些刺客們個人的武技超過水兵太多,可是面對依託船舷利用弓弩齊射的水兵,他們也只能竭力躲閃,為了輕便迅捷毫無防護的刺客們可不敢用血肉之軀試一試軍中強弩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