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娃，還沒介紹呢。我叫吳全，以前是個軍人，現在是個建築工人。”
“趙惡，大學生。”
“讀書好啊，我兒子也在上大學呢，說不定你們還認識呢。”吳全臉上充滿了驕傲，語氣十分自豪。
趙惡沉默不語，沒搭話。
黑夜中，趙惡面無表情，吳全雖然看不到，但也知道趙惡不想說話了。
“轟隆隆”一顆顆炮彈在山腳炸裂，穿山碎石。轟完這邊轟那邊，不停歇，趙惡腦袋嗡嗡的，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休息得好。
兩個小時轉瞬即逝，天空濛蒙亮。
兩人接到指示要集結了，回到原來的壕溝，趙惡發現原來躺在自己位置計程車兵睡得很熟，但還是推了他一下，想要叫醒他，畢竟要集合了。
可趙惡搖了幾下，這士兵依舊沒醒，“呵，還睡的挺沉的。”趙惡使了大勁，狠狠的推了一下，哪想這士兵竟然一下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還有張照片從懷中掉落出來。
趙惡一下子慌了神，吳全扶起這名士兵，伸手摸了摸，對趙惡說道，“已經死了。”
趙惡大驚失色，“怎麼死的？我就推了他一下。”
吳全搖搖頭，“不是你的錯，這小子身子骨太弱了，被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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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死了？”
“嗯，炮彈在近距離炸響，衝擊波會透過土地傳到人身上，把人的五臟六腑震碎。如果被子彈擊中，都可能還有救，可是這種重傷，幾乎是沒法生還。”吳全表情冷毅，語氣沒有絲毫波動。
趙惡毫無知覺的接過吳全遞過來的照片，茫然一看，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和三個孩子的笑臉，一股觸手可及的莫名的恐懼瞬間籠罩在趙噁心頭。
天亮了。
“撤退，快撤！”“撤退！”“敵軍來了！”一聲聲咆哮在山坡響起。
數百名士兵猛地衝了出去，匯成一道軍綠色的洪流。
一發發炮彈帶著劃破天空的尖嘯聲飛向了這個山頭。火光爆閃同時，發起一陣陣轟隆隆、轟隆隆的巨裂爆炸聲，騰空而起的是一塊塊泥士和被撕裂計程車兵屍體碎片，空氣中到處瀰漫著刺鼻的火藥味和燒焦了的人肉味。
“轟！”
趙惡突然被吳全按在壕溝裡。
“趙惡，快醒醒。”趙惡恍恍惚惚的，感知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腦中迴響著吳全的咆哮聲，“他孃的，連新兵蛋子都不如，如今的大學軍訓都是花架子嗎？！”
趙惡感覺到自己好像在移動，速度還不慢，東拐西藏，哦，原來自己正被大叔揹著，趙惡偏了偏頭雙目無神的看著炮彈炸起的土坑周邊橫七豎八散落著十幾具士兵的屍體，這些人身上的衣服被炮彈炸起的衝擊波衝碎了，整個身體裸露著，唯有雙眸眥裂。
隱蔽的工事已經被炸塌，幾個指揮官模樣的人被活埋在裡面，表面陣地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生機和活的生物了，唯有陣地上還冒著一股股炮彈遺留的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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