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的手指解開她領口的扣子,纖細的脖頸上一道道傷痕仍在,只是目光所及的地方竟然就有無數條深深淺淺的傷痕,有些已經結痂,有些仍是深紅,泛著淤青,手指再次掀開她胳膊上的袖子,無數條細長微小的刀痕。
男人眸光寒涼,蹙眉睨著病床上的女人,她說的都是實話,只是有一點沒說,家暴。
資料上顯示,宋輕輕患有重度抑鬱症,精神衰弱,她的男人叫裴盛祁,暴虐傾向,對宋輕輕常年施暴,有著近乎變·態的折磨手段,曾嚴重到警局報案,最後以夫妻不和鬧脾氣而草草了結。
看來,她選擇避重就輕的提起,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在國外這些年的生活遭遇。
資料上還顯示,宋輕輕目前的婚姻狀況還不是離婚,綜合那個叫裴盛祁的男人對宋輕輕常年凌·虐的變·態手段來看,宋輕輕提離婚,那個男人必定是不同意的。
霍鬱森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面色說不出的陰沉,染著些許寒意。
凌晨兩點半,霍鬱森站在走廊上,點燃一根菸,莫南把查到的所有資料綜合彙報一遍給霍鬱森—償—
“宋小姐五天前回到涼城,昨天中午在去婚禮的路上遭遇車禍,裴盛祁也是五天前的下午回到涼城,並跟蹤宋小姐住在同一酒店,期間宋小姐連續被恐嚇,威脅和毆打,懷疑是裴盛祁授意,但是沒有證據。”
“這麼說,車禍也是他授意?”霍鬱森沉聲,煙霧隨著話音繚繞出口,眉頭緊蹙,“那個人,抓到沒?”
“還沒有。”
“恩。”霍鬱森沉吟一聲。
莫南候在一旁,霍鬱森狠吸一口,將大半根菸頭扔進垃圾桶,雙手插袋,眸底幽深,“你說,得知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正準備去赴宴前任婚禮,至不至於到殺人撞死的地步?”
莫南聽出霍先生是在說宋小姐的事情,將真實想法說出來,“這個......霍先生,換作是我,我不會,但是放在宋小姐的前夫身上,也許會,畢竟這個男人性格極端,而且,也不肯離婚。”從跟蹤宋小姐回國到入住同一間酒店就能夠看出來。
霍鬱森眸底深沉,掀唇,“肯不肯離婚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言畢就推門走進病房。
莫南有些不懂霍鬱森話裡的意思了。
宋輕輕睜著眼睛見著正談話的男人推門進來了,迅速閉上眼。
霍鬱森撈起桌上的手機,眼神掃了一眼安靜的螢幕,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電話,想到涼落還在家等他,腳步便不作絲毫停留的離去。
走廊上,莫南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霍鬱森腳步停頓下來,沉聲吩咐,“你留在這裡。”
宋輕輕見著莫南又折回來只是以為霍鬱森是出去打電話,唇角微微勾起一絲滿意的弧度,安心睡了過去。
......
當宋輕輕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一個小時之後。
凌晨四點,她眼睛在病房內梭巡一圈,沒有見到男人的身影,這才知道霍鬱森並沒有回來,那麼,肯定是扔下她回家去了。
指甲深陷進床單裡,清麗的面龐上迅速染上一層憤恨,眸光狠毒,兩手一揮,矮櫃上的玻璃茶盞摔到地上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音,驚動了門外的人。
莫南動作迅速從外面推門進來,“宋小姐,發生什麼事?”
宋輕輕先是一愣,隨即想到門口還有霍鬱森離開時留在這裡的人,扯著被單,秀眉蹙到一起,做出一副害怕驚恐的樣子,眸子裡抻著點滴淚水,望著莫南疑惑,“你是?”
“宋小姐不用害怕,我是霍先生的助理,霍先生不放心您一個人,派我留在這裡保護您。”
宋輕輕點點頭,輕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