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在全力出擊或格擋後稍留餘力,以調節體內真氣,當中微妙處,不是臨陣對敵時,是沒法掌握的。
有點像每潛游一段時間後,就冒出海面透透氣,而不是死命在水底捱下去,直至力竭氣盡。
在宋缺的龐大壓力下,葉山海把渾身解數毫無保留的施展出來,把過去所有領悟回來的刀法發揮得淋漓盡致,配合從宋缺身上新學到的東西,愈打愈得心應手,暢快至極點。
只是這一會宋缺見葉山海愈發強勢,心中不由為覓得勁敵振奮,刀法忽變,高吟道:“梧葉舞秋風!”
他的天刀八法,終於出現。
但見整個人旋動起來,刀刃似是隨意出擊,全無痕跡刀路可尋,更因其怪異的身法,葉山海一直力保的優勢立時冰消瓦解。
當!
一擊之後,二人各自退出幾步,恢復了對峙的模樣。
宋缺突然面有失望之色的開口道:“可惜了,邊兄剛才那一刀,已從有法晉入無法之境,心中不存任何掛礙成規,但仍差一線始可達真正大家之境。
不過,你非誠於刀者,也足以自傲了!”
葉山海這一會對他的刀法深為佩服。聞言謙虛問教,道:“請問宋先生,小弟差的是甚麼?”
宋缺仰首望往天上的星月,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一字一字的緩緩道:“有法是地界的層次,無法是天界的層次,有法中暗含無法,無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渾合為一的最高層次。
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貫通相連,臻至無法而有法,有法而無法。”
葉山海思索半晌,搖頭道:“我仍是不明白,對我來說,所謂有法,就是循早擬好的招式出手,即使臨陣隨機變化,仍是基於特定的法規而衍生出來;無法則是不受任何招數成規所限制,從心所欲的出招,故能不落窠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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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悠閒地把收在身後的左手移往胸前,手內赫然握有另一把造型奇古、沉重異常的連鞘寶刀,當他右手握上刀把時,同時俯首看著右手把寶刀從鞘內拔出,柔聲道:
“天有天理,物有物性。理法不是不存在,只是當你能把理法駕馭時,就像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晉入目無全牛的境界。
得牛後忘牛,得法後忘法。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於有跡;若是無意,則為散失。
最緊要是在有意無意之間,這意境你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像這一刀。”
唰!
寶刀脫鞘而出,他似是漫不經心的一刀劈往葉山海。
庖丁解牛是莊周的一則寓言,講善於剔牛的庖丁,以無厚之刃入於有間的骨隙肉縫之中,故能迎刃而解。
葉山海正思索間,那想得到宋缺說打便打,根本不容他作任何思考。
兼且宋缺這一刀宛如羚羊掛角,不但無始,更是無終。忽然間刀已照臉斬來,刀勢封死所有逃路,避無可避,最厲害是根本不知他的刀最後會劈中自己什麼地方。
尤有甚者,是這重達百斤、樸實黝黑的重刀在宋缺手中使來,既像重逾千鈞,又似輕如羽毛,教人無法把握。
只看看已可叫人難過得頭腦昏脹。
別無選擇下,葉山海忙掣出長刀,運刀擋格。長刀隨宋缺的刀自然而然地變化改向。
當!兩刀相觸,凝定半空。
龐大無匹的真氣,透刀襲來,葉山海只得調動全身六七成經脈之氣,才勉強化掉對方第一輪的氣勁。
只是對方這一招的力道,卻是並不大。
宋缺露出一絲笑意,一邊不住催發真氣,往葉山海攻來,淡淡道:“邊兄能否從這一刀看出玄虛?”
葉山海正力抗他入侵的氣勁,只覺宋缺的刀愈來愈沉重,隨時可把他連人帶刀迫的手忙腳亂,聞言辛苦的道:“閥主這一刀於不變中實含千變萬化,似有意而為,又像無意而作,不過我也擋得不差吧!”
有意無意之間,葉山海猛一振腕,刀尖點到了宋缺一閃即逝的空門處,硬把宋缺迫得跌退三步,兩人分開。
這與宋缺天刀第三式極為相似的手法,立刻便讓他驚咦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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