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這是想轉移我注意力，多看了他一眼，反問：“何歡會沒跟你彙報？”
服務員剛端來清蒸鱸魚，他夾了最嫩的魚肚白放我碗裡，挑起眉梢說：“就想聽你說。”
我就笑了，乖乖把這一天做的看的盡數講了一遍，當然，結尾不忘加上我對苗副廠長和舒華夜的親切問候。
封揚遠看我一開罵就根本停不下來的節奏，遞來熱湯讓我潤潤嗓子，還說：“你是不是想讓他們倆被你念叨來打噴嚏打到嗝屁啊？”
我喝了一口湯，撅著嘴說：“我倒是想啊。”
他低頭笑了笑，和我說起其他：“你先前說想提拔那個韓襄，人都調查清楚了？背景乾淨嗎？”
我腦中過了一遍韓襄的人事資料，工農家庭，普通本科畢業，一年前進的白氏，工廠爆炸那天正好休班躲過一劫，同事對他的評價都是為人正直，敢說敢做。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可封揚遠卻沒有徹底放心，說：“凡事小心為好。”
——
漸入冬季，氣溫越來越像在冰水裡凍過的，每天早上起床成了我最艱難的事，封揚遠每次來叫我，我都迷迷糊糊地說再給我五分鐘，最後時間實在來不及了，他直接把我從床上拽起來，幫我穿衣服。
我生無可戀地嘟囔：“還是以前好，什麼狗屁工作，狗屁白總，我就懷念睡覺睡到自然醒。”
封揚遠正幫我套毛衣，聽此頓了一下，問：“你真想以前的日子？”
這句話真的比一百個鬧鐘還管用，秒秒鐘把我的睏意全祛除了，我想以前的的日子嗎？
我當然想！
父母健在，白氏尤存，不用工作手上就有票子，更不用去和老奸巨猾勾心鬥角，但是！回不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對現實。
“才不想！”我豪氣道，掙開封揚遠自己麻利的把衣服穿好，“老孃還有血海深仇，不報完不罷休。”
封揚遠臉色不怎麼好看，若有所思的樣子，一直到把我送到百夢樓下，他才說：“你那天勸汪大姐不要硬撐，你自己呢？不要忘了我是你老公，在員工面前你必須要堅強，但在我這裡，由你任性，由你喊苦。”
外面天寒地凍，我臉一半被我埋在圍巾裡，聽罷鼻子有點兒酸，心裡卻暖暖的，抬頭揚起笑臉說：“我撐不住了就換你上，到時候你不許說我吃太多養不起。”
他也笑了，抵著我的額頭溫聲道：“養到下輩子也沒有怨言。”
我抱了抱他才轉身進樓，走幾步回頭看他一眼，那種感覺就好像他是站定不動的恆星，而我飛來飛去，卻總是被他的引力牽引，不管走到哪兒，去做什麼，他都在我回頭就能看見的地方，哪怕有一天我從高空墜落，他的力量足以接得住我，如此，便無懼。
——
也是聽了昨晚封揚遠的建議，我再讓何歡去查韓襄，各方各面，清清楚楚，我要的是一個真正乾淨，可以讓我放心委以重任的人。
我在馬不停蹄的扞衛權力，舒華夜那邊也沒閒著，沒兩天就再送來了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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