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想起,那日汪大姐在離去時狂砸了我所站的桌腿一下,要不是這個韓襄當了人肉坐墊,我就直接摔地上了。
好感,又添了一分。
隨之推門進去,苗副廠長看到我來也不停,還在說:“這條裙子原本的設計就是要用歐根紗,你現在說要改,尊重設計者嗎?”
韓襄尊喚了我和廠長一聲,我示意他繼續,他便說:“但是歐根紗太過蓬鬆,做出來的不見得有多順眼,相反雪紡就不一樣了,柔順服帖,肯定更招顧客喜歡。”
苗副廠長一步不讓,使勁兒和他爭,聽了那麼久的牆角我算是明白了,這位苗搞事精怕是壓根就不在乎用何種布料做出來的裙子更好看,他在意的是有人挑戰了自己的權威,凡事有一便有二,若他這次讓步了,以後還如何硬得起腰板?
看他們僵持不下,我道:“你們各有各的道理,這樣,用歐根紗和雪紡各產一批貨,看看到時候哪方賣得更好。”
韓襄不語,苗副廠長可不樂意了:“白總,這個恐怕……”
我擺手攔截他的話,假笑著說:“我也不喜歡不聽話的員工。”
他立馬黑了臉,和我對視幾眼發現我也絕不退讓後,冷哼著把手臂一甩,一屁股坐在老闆椅上。
我沒心思和他多扯,跟著出去,韓襄緊跟在我身後,我問他:“目前什麼職務?”
“生產一組組長。”他低聲答。
我默了默,頷首說:“好好幹。”
——
當天我九點過還在加班,沒法,雖然大半個月的檔案都被楊伯和何歡處理了,但很多事情還是要一一過目,心裡才有數。
可能是周公太想我了,看著看著就來召喚我,我一時沒抗住,趴在檔案上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我隱隱覺得自己身子飄了起來,一晃一晃地沒入夜色,也是這段時間經歷太多太過敏感的原因,但凡一點兒不對勁都能直逼我的神經,我倏地就驚醒過來。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真的雙腳離地,懸在半空中,不過是在一個人的懷抱裡。
電梯裡的燈光把封揚遠照得半明半昧,我望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笑問:“怎麼不叫醒我?”
他低頭,眸光粼粼:“看你困成那樣,真捨不得。”
我心都要化了,勾住他的脖子臉貼在他胸膛上,感受著他的心跳,撲通撲通,每一下,都似只為我而跳。
忙活一天,午覺沒有,我是真的困,被他一路抱上車後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到了一家中餐店。
看到吃的,我即刻來了精神,下車挽著他的胳膊笑說:“還是你最懂我肚子。”
他眼皮跳了跳,有些無語糾正:“懂你肚子是什麼鬼?是我最懂你好不好。”
我笑笑說都差不多,他就拿我沒辦法了,帶著我進去入座點菜。
他點的多是雞肉牛肉,魚蝦之類蛋白質豐富的,顯然是考慮到我才做了人流不久,想及此處我心情就莫名的低落,他看出來後,問我今天都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