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咚咚魂不守舍的走回了家。她甚至沒有完整的心情,去應付父母的疑問,只能推脫太累了,一個人躲進了房間。
她衝了很長時間的淋浴,卻總能聞到雙掌上淡淡的血腥氣。
她傻傻的坐在窗前,望著夜色中的紅豆杉發著愣。
如果沒有邵婕影的縱身一躍,她也許不會相信那些所謂的真相。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無致命傷口又如何能,如此決絕慘烈孤注一擲?
白一塵的鐵腕與心計,董咚咚心知肚明。在商場上,他聰明過人,心思縝密,殺伐決斷。她以為那是成功男人的特質。情場中,他洞悉人心,強寵厚愛,不失霸道。她以為那是喜歡與在乎的溢於言表。如今,卻成了蛛絲馬跡,一絲一縷的翻騰上來,讓驚恐的心充滿了逃意。
當一個光輝閃亮的完美男人,用帝王般的寵溺令你眾星捧月,你的喜歡與崇拜中,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虛榮之心嗎?她惶恐的自問著,卻遲遲不能回答。
少女與英雄,命中註定的千古絕唱,其中纏綿悱惻足以令心迷失。但若黃粱一夢,你敢不敢自行醒來?
最致命的問題,直擊而來。你愛他嗎?如果他成千古罪人,你還會愛他如痴如醉嗎?在正義與愛情之中,你會選擇什麼……
此時此刻,董咚咚的痛感慢慢在恢復著,心裡有個地方被生生割開了,眾多小而深的傷口,流血不斷,越來越疼。
如果一切皆為幻象,那什麼才是真實的?難道,只有那朵在藍天中墜落的白色山茶花,她染著鮮血的微笑,才是殘酷的真相?
一夜無眠,卻苦無答案。不是想不出,而是不敢想。
翌日,董咚咚便黑著眼圈去公司上班了。她害怕一出門就看見白一塵的黑色幻影,但她多慮了,他沒有出現。
令人始料未及,昨天還在熱搜上的邵姓女星自殺門事件,今日在各大媒體已銷聲匿跡,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些不雅影片。邵婕影就像稍縱即逝的一朵雪花,落地無聲,悄悄落幕。
王警官說,因為聯絡不上邵婕影的家人,更找不到她男朋友修栐。他們只有她的朋友董咚咚的聯絡方式,不知對方能否親自前往醫院的太平間,為邵婕影料理身後事。
董咚咚沒有拒絕。
接下來的幾天,白一塵都沒有再來找過董咚咚,晨曦也沒有出現過。但董咚咚依舊感受到了,一股強悍的莫名壓力,正在潛移默化的包裹著她。
遂而,一個自稱邵婕影舅舅的陌生中年男人,找到了董咚咚。
他井井有條,異常鎮靜的在醫院辦理了手續,將邵婕影送到殯儀館火化,也選好了在遠郊的青峰山墓地,作為她最後的歸宿。
一切瑣碎與繁雜事務,他都處理得非常完美。比如,為邵婕影選了白色長裙作為壽衣,為她的墓碑洗印了適宜的照片,並打點了各種下葬事宜,唯獨缺了些不能假裝的悲傷。
董咚咚非常清楚,這人當然不是邵婕影真正的家人,因為他太專業了,必定受僱於人。
給她一個體面的葬禮,這算什麼呢?賠償與安慰嗎……
邵婕影過世的第五天,董咚咚透過徐達和阿木,終於找到了修栐的下落。徐達唯唯諾諾,不肯說出自己如何搞定的這件事,她也懶得再追問。
據說,修栐從戒毒中心逃走了,最近窩在一個廢棄的地下通道里,和一群爛仔吸著最便宜的冰毒。是的,他再次復吸了。
董咚咚很清楚,自己一個人根本無法完成接下來的事。或者,白一塵也在等吧,等她向自己伸出援手,這確實算得上自然而然的臺階了。可她不想妥協。邵婕影的那些話,恐怕已在她不自知的情況下,滲入了傷口的更深處。
董咚咚左思右想,想到了一個可能會幫自己的人。
葉晴朗在約定時間的最後一秒鐘,騎著一輛沉重而狂野的雅馬哈摩托車,風馳電掣出現在,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少女面前。
高大而彪悍的騎手,戴著火焰圖案的黑色頭盔。他穿著黑色直筒牛仔褲,白色v領t恤,腳蹬著巧克力色tiberand的高幫靴,有著桀驁不馴的瀟灑與飛揚。
“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得再找我,咚咚鏘。說吧,又有什麼難事了!”葉晴朗拿掉頭盔,露出短而清爽的發。他咧嘴一笑,薄唇紅潤髮亮,牙齒整齊潔白。
這個年輕男人,一雙狹長的大內雙黑黑亮亮的,坦露著直接與興奮。他如此明亮,彷彿身後陽光就是他耀眼披風一般。
“這個忙,難度比較大!”董咚咚長眉微挑,直截了當:“我想你跟我去見一個人,然後想辦法把他,弄到他該去的地方。”
“行!去哪兒?什麼時間?”他直截了當,抱住肩膀。
“你也不問問是什麼人?你不擔心……幫我會帶來什麼麻煩?”她吃驚不已。
“你心善,幫你自然不會做壞事。綁架人,你也沒那個膽兒。”他聳聳肩,輕鬆調侃:“再說,你都沒找你那個手眼通天的男朋友,反而這麼看得起我一普通人,作為帝都的爺們兒,關鍵時刻不能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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