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語塞。
二人相對無言,沉默良久。
同樣的沉沉深夜,同樣的逼仄空間,甚至連沉默都透著相同的味道.......歷史還真是驚人的相似。這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
我看著蔣天澤,忽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原來蔣天澤就是我的參照系,我走了十年,他也走了十年,我們的相對位置卻和十年前沒什麼兩樣。
“你笑什麼?”蔣天澤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我搖了搖頭,淡道:“我在笑,這麼多年了,我們兩個,還是這麼可憐。”
聞言,蔣天澤的神色黯了黯,似乎在思考什麼。
良久,蔣天澤沉沉開口,有些突兀地問了句:“這麼多年,你把我當成你的什麼人?”
我微微怔在那裡,思緒卻跳到了千里之外——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欠了某人一個答案。
有些話,要趁早說。
“你想我把你當成什麼人?”我抬眼看向蔣天澤,目光坦然。
蔣天澤定定地看著我,喉結上下滾動,好像他要說的話長了刺,死死得卡在了嗓子眼——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他難受,我也難受。
“蔣天澤......”
“不要說了!”蔣天澤淡淡打斷了我,“我困了。”
說罷,蔣天澤仰面躺在了沙發上,順手將那條毯子搭在了身上。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蔣天澤已經走了。
……
算起來,我真正下定決心要把圓圓送走,是在蔣天澤回s城的第三天。
興許是秋冬換季的緣故,圓圓突然染了感冒,微微有些發燒。本來不是很嚴重,吃了些感冒藥後,燒也就退了。卻不料,到了晚上,圓圓突然發了場高燒,小小的身子滾燙滾燙的,小臉痛苦地皺成一團。一開始還有哭的力氣,後來竟直接燒得迷糊了過去。
母女連心,我死死地抱著圓圓,心裡是一種不知所措的絕望的恐懼。蔣天澤將我們安置的那個村子在山上,地段很是偏僻。
在這種地方,連個鄉野診所都難找的,更別說醫院了。
我急得大哭,想也不想就抱著圓圓往外走。見狀,阿姨也急得直掉眼淚,忙伸手拉住了我,不停地用手比劃著“你在家看著圓圓,我去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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