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我看謝家和荊南王的聯姻勢在必行,她一個表小姐,哪能和宣和郡主搶?”
工部尚書恍然大悟:“怪道我夫人說,近幾日常常看到宛小姐和姜家小郎一起出遊,已經出雙入對的!我還以為公爺正是為此事不快。”
“姜在野?”眾人吃驚:“也沒聽姜侯爺透露過啊!”
“姜侯爺一門心思只有小兒子,哪裡把在野放在心上?”
鴻臚寺卿煞有介事地點頭分析:“那如此說來,宛小姐和在野也般配,在野不受寵,姜侯爺也不會過多幹涉,興許還巴不得他娶個沒權沒勢的妻房,而宛家一介商賈,能攀上侯府這樣的勳貴人家,也是跨了階層,知道定國公府對他們來說太過天方夜譚了,商人,終究是會權衡利弊的。”他呵呵笑著轉身,驀地渾身一僵,血流倒流冰涼透底,白了臉色唇齒打顫,“公,公......”
其餘人也是大驚失色,立即轉身,就看到謝玦站在廊下,瑰偉的身姿猶如一座冰山,臉上寒霜密佈,眼中更是如冰封的尖銳岩石,眾人打了個冷顫,齊齊行禮:“公爺!”
久久不見動靜,有人悄悄抬眼謝玦已經消失了,眾人長長輸出一口氣,擦著額頭嚇出來的汗,有些退軟的更是扶著廊柱坐下,明明他們的年紀都比謝玦長,可偏偏謝玦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毛骨悚然。
姜至陪著宛寧坐在街邊的小吃攤吃五般餛飩,就著桂花酒,興趣乏乏地用湯勺調著碗裡的湯,嫌棄地看看周圍不太幹淨的環境:“你長得嬌滴滴的,怎麼還喜歡在小攤吃東西,多髒啊。”
宛寧喝了一口桂花酒暼他一眼:“嫌髒,你還坐著作甚?”
姜至嘿嘿一笑:“我嫌這兒髒,我不嫌棄你啊,看到了,我多好,犧牲自己陪你。”
宛寧撇嘴:“少爺您可別犧牲了。”這幾日他天天陪著自己四處遊玩,說實話,來京城這麼就,她的確都沒好好逛逛那些山川景緻,拗不過姜至的固執,起先她還有些勉強,後來也沉浸其中了,沖淡了些這幾日的傷感,對姜至自然感懷在心的。
姜至吊兒郎當頷首:“為你犧牲是我的榮幸。”
宛寧抓起一旁的飴糖猝不及防塞進姜至的嘴裡,見到姜至手足無措接著,她笑了出來:“吃個飴糖黏住你的牙,看你還胡說八道!”然後笑彎了眼睛。
“快快,粘手了粘手了。”
宛寧趕緊去老闆那借了水打濕了手帕給姜至擦手,抬眼就看到謝玦站在不遠處,英俊明淨的臉極沉極冷,宛寧一愣,笑容頓斂,垂了眼眸,心頭一慌,塞給姜至的手帕用了力就陷入了他的手心,姜至趁機握住。
謝玦眸光頓時淬了冰,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姜至立時感覺到了,轉過頭去,愣了愣,謝玦沒有近前,像座冰雕站在那,好像等著宛寧自己過去,他拿著飴糖的簽子起身問宛寧:“要過去嗎?”
宛寧搖搖頭:“我們回去吧。”
姜至挺意外的,但還是陪著宛寧離開但他們的馬車在那一頭,必須經過謝玦身邊,他貼心地走在了宛寧這側,隔開謝玦,可經過謝玦身邊時,還是聽到了謝玦冰冷的聲音。
“上車。”
姜至看了眼宛寧,轉頭對謝玦道:“不好意思,公爺,我們有車。”
謝玦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宛寧,耐著性子再度道:“上車。”他壓著怒火,顯得聲音森冷堅硬。
宛寧低著頭鐵了心還是往自己的馬車走去,謝玦攥緊了拳,青筋凸起,他立在那臉緊繃著下顎線條冷冽如冰,石通站在自家馬車旁,見此情形大氣都不敢喘。
在宛寧快要上車時,謝玦突然轉身,疾步走了過去,扣住宛寧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耐心已經到了極致,低聲怒吼:“我讓你上車!”宛寧掙紮兩下,謝玦冷厲道,“別逼我抱你上車!”
姜至怒上心頭,正要上前幫忙,季平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姜至的肩,他頓時動彈不得,宛寧本來還要掙紮,見姜至被季平控制住,生怕謝玦一怒之下做什麼,只能冷冷道:“我自己能走。”說著就要甩開他的手,可謝玦依舊扣著她的手腕。
姜至身形不能動彈,只能動嘴皮子:“謝玦!你可是堂堂公爺!不能強迫黃花閨女!”
謝玦淬了冰的眸子睨他一眼,剋制住殺心,拉著宛寧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