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累了，我可以說，你聽著，但你要回應我，嗯，哦都行……在一個城堡裡住著一位公主，公主的爸爸娶了一位新的老婆，新的老婆有一個魔鏡，她會每天問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人……”
顧桉忍著痛笑出了聲，“你哄小孩兒呢？”
“你不喜歡，我，我重新講一個。”藍輕羽拼命的想，只是她現在腦中一片空白，以前寫的故事，聽的故事全都忘記了。
“不用勉強，我沒事，不會睡著的。”顧桉忍不住伸手替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救護車來了，顧桉被拉走了。
手術室外，藍輕羽孤身一人靠牆站著，她的眼睛一刻不離手術室的大門，她的臉上還有些已經幹掉的淚痕，她已經保持這個狀態一個小時了。
手術室的大門開啟了，醫生走出來了，藍輕羽撐起身體走了過去。
“他怎麼樣了？”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
“手術很成功，傷者今晚可能會醒來一次，陪夜的人注意一下。”
“好，謝謝。”
顧桉被推出來了，藍輕羽跟著他們來到了病房，她看著護士們忙碌，看著儀器上屬於顧桉的心跳，看著顧桉光亮的頭頂，心終於踏實了下來。
“今晚辛苦一下，多起來看看他，這個點滴滴的比較慢，輸完了按鈴叫我們。”一位女護士說。
“嗯。”
忙碌了半天，最後一個護士也出去了，病房中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藍輕羽依舊站在床前，這是她遇到顧桉以來第四次進醫院，前三次躺在病床上的人都是她，第四次躺在病床上的人也本該是她，是顧桉替她擋了下來。
她在想，如果沒有那場夢的話，看到他受傷自己還會那麼心慌嗎？那一刻好像真的失去了全世界。
她替顧桉擦了臉，她照顧顧桉到天亮，她買了早餐放在桌子上，她替他叫了同事。
來的是王超，藍輕羽向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因為事情發生在郊外，去的不是青州警局的人。
顧桉還在睡著，藍輕羽走了。
上了計程車，她開口報出的是顧桉家的地址，她的第一選擇是她住了不到一個月的地方。
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她要對顧桉有一個明確的態度，她不能再放任自己了。
在她眾多的畫冊中夾著一個十分不起眼的畫本，裡面只夾了十幾張未完成的人物像，他們都是顧桉，夢裡的顧桉，現實中的顧桉，小時候的顧桉，長大後的顧桉。
他們都沒有眼睛。
她記得自己每每回過神來時，看著自己畫下的顧桉只想著趕快將畫藏起來，她不願面對，藏起來就好像她從未畫過，也從未想過。
可是現在她一張張翻看才發現，原來她心中的顧桉竟是如此美好——每一張的顧桉都笑顏燦爛。
一張手帕掉落，她放下手中的畫紙將它撿了起來。
手帕上的桃花香已經很淡了，她沒有將它還給顧桉，在她最恨他的時候，她將手帕藏了起來。
原來那個時候，自己就對他産生了感情嗎？
原來這麼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