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奇妙。
至少,令他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就如同佔蔔殺人一樣。
池鏡花不說話了。
事實上,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她就猜到奚逢秋會這樣回答。
變態嘛,總有一些小眾的癖好,正如他喜歡疼痛和被她撲倒一般。
池鏡花抿了抿唇,轉過頭,專心走路不再說話。
不知過去多久,穿過幽暗詭異的走廊,來到一處從未見過的廢棄老宅,院內有一口枯井,唯獨枯井旁的雜草伏在地面,似是被人踩踏過。
牆院雜草叢生,四周皆被貼上黃符。
衣服鬼若是躲在這裡,應當出不去。
池鏡花好奇地四處張望。
“到了嗎?”
奚逢秋輕輕應聲,點頭時的動作乖巧極了,讓池鏡花剎那間夢回他小時候。
不過須臾,一陣狼狽的哭喊聲便闖入池鏡花腦海中。
“道長救命!我錯了,真的有髒東西,救我,快救我!來人救救我!”
是袁老闆!
聲音是從舊宅裡傳來的,門口倒著幾根橫七豎八的木柱,隱隱可察覺到裡面的森森鬼氣!
但是他怎麼在這?
是在跟蹤他們嗎?
沒空理會這些,池鏡花一口氣掏出男主所給的黃符,跪在地上挑挑揀揀,想看看有無可用的。
一道陰影從頭頂蓋住她的身影,耳畔劃過少年不急不慢的聲音。
“你很想救他嗎?”
池鏡花聞聲仰頭,雙瞳倒映出少年垂落下來的幾縷烏發,被風吹散後,她才得以看見奚逢秋略顯疑惑的神色,肩胛的傷口還在惡化,順著指尖滴進草叢間,掛在枯葉上。
她誠實點頭,“嗯,我很想救他,你能幫我嗎?”
立在日光下的病態少年眼眸輕垂,唇畔不自覺地揚起一個溫暖和煦的笑。
“那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要求?
池鏡花眨了眨眼睛,腦袋飛速運轉。
“什麼要求?是要給你上藥還是牽手?”
她能想到的只有這兩個,卻見奚逢秋難得神情糾結,垂著的眼睫輕輕顫抖。
“嗯……我得再想想……”
池鏡花直起身,掩唇假咳兩聲,“只要是正常要求,不是想要我的性命或者身體其他器官都可以。”
聽她這般有底氣,奚逢秋兀自笑了一下,耳鐺也隨著他歪頭的動作在她視線裡輕輕晃了一下。
“池鏡花,真好說話。”
是啊是啊,在生命面前,她就是很好說話,哪怕這條命是別人的,她也會為之動容,哪裡像他,眼裡壓根沒有生命。
不過男配的語氣聽上去很是高興,池鏡花自認為交易談妥了。
她膽戰心驚地朝舊宅看了一眼,袁老闆求救聲依舊不絕於耳,其中還摻雜著衣服鬼的古怪鬼泣。
怪滲人的。
她打了個冷顫,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袖,無意致使雙手沾滿鮮血,但眼下可不是在乎這種事的時候。
她半仰起臉,亮如星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