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並沒有和他們敘舊的意思,她今日赴宴,只不過是為了過明路,讓這京都上下知曉有她這麼一個人就行了,免得下次出門,什麼不長眼的人都闖到自己面前來。
其餘的,她並不在意。
可沒曾想,還真有些不長眼的人。
長寧徑直去了後花園,剛踏進小徑,就聽見後方傳來的腳步聲,匆匆忙忙,像是特意追過來一樣。
幾息之間,長寧聽到喘息聲,她回過頭,一個男子站在她不遠處——五官倒算得上端正,只是可惜面色蠟黃,渾身虛胖,一瞧就是常年留戀聲色之中。
“等等!”
長寧不動聲色開口:“你是叫我嗎?”
那人點了點頭,“不是叫你是叫誰?你瞧瞧這園中還有旁人麼?”
長寧打眼看了看,人幾乎全部聚集在前院,這後方人確實沒有幾個。
他見順了口氣,呼吸順暢了,才大聲說:“你不識得我麼?我堂姐可是福樂郡主,馬上就是梁王妃了!”
長寧一聽,心中感到無比厭煩。這個柳知意是怎麼回事?怎麼哪裡都是她?自己還沒找到她頭上去,她倒是迫不及待想來找死了。
“原來是柳公子。”
柳康上前一步,堂姐剛剛吩咐過他了,讓她給這女子一點教訓。
——只是,柳康暗自打量眼前的女子,眸光從半遮不遮的面紗上掠過,到她緊扣的前襟再到那招人的起伏,盈盈一握的腰肢。
柳康嚥了口口水。
這姿色,就是比上芍藥,也不遑多讓。
就是不知道品嘗起來,有沒有芍藥那麼夠勁。
怪不得堂姐看她不順眼,若他是祁旻,恐怕眸光也不離不開眼前這女子。
長寧還未發話,新露卻滿肚子火,她將主子擋在身後,“你看什麼呢!”
柳康被勾起了三分心思,早就把柳知意不要驚動旁人的囑咐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他舔了舔唇,壓低聲量,語氣放肆:“自然是姑娘這誘人的身姿。”
“……你,你……”新露怎麼也想不到這柳康說話如此浪蕩直白,臉色青一片白一片,腦中似是被氣炸了,所有辱罵的話堵在嗓子眼,卻因為涉世未深,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長寧見狀,拉過新露,眼神淡淡的看向柳康,似乎一點也沒有被他粗俗言語冒犯的不適。
她嗓音淡淡:“柳公子這意思是要去丞相府提親?”
柳康一噎。
提什麼親,他只不過是想快活快活罷了。
去丞相府提親,想起賀裕庭那張臉,和他的那些雷霆手段,柳康面色忽然有些煞白,剛剛起的心思瞬間就熄火了。
是了,眼前這人不是春風樓那些用銀錢就可買一.夜的風.塵女子,這女人可是賀裕庭的人。
是賀裕庭第一個帶回相府的女人。
他不能動。
他深吸口氣,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念頭,扯笑道:“姑娘說笑了。”
長寧懶得和他多費唇舌,和這種人多說一句話,她都嫌髒了自己的嘴。
“既然如此,那長寧就先行離去了。”
“公子自便。”
說完,長寧就離開了。
柳康沉沉的看著長寧的背影,面色陰沉。
另一側,新露氣的眼眶都紅了。
長寧瞧見,好笑道:“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新露抹了把鼻子:“奴婢只是為主子不平。”
“這福樂郡主怎麼回事?咱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她為何要來為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