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眸色微沉。
井水不犯河水。
她和柳知意之間,可不能用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來形容,她和柳知意,仇大著呢!
長寧不欲多說,她想做的事才剛剛邁出一步,這種時候可不能因著這顆老鼠屎壞了她的大計。
這種人,遲早會得到教訓,還用不著她出手。
長寧在花園裡轉了轉,便想去前院看看賀裕庭來了沒。
穿過長廊,還未到前院,就瞧見不遠處吳淞領著位女子往前院而來。
長寧心中一喜,還以為是盛月曦來了,便快步走到前院。只是隨著她走近,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吳淞攙扶著的人,並不是盛月曦。
是另一位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和吳淞離的極近,倆人是什麼關系簡直不言而喻。
長寧腦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吳淞在外邊找女人了?
可是不對。
這樣的場合,吳淞帶著這女人出席,意味著什麼?
她還未想明白,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
是柳知意。
丫鬟扶著她站在長廊邊,柳知意捂住嘴笑:“這吳侍郎也是,這樣的場合,怎麼帶一個側室來呢?”
長寧倏地轉頭,第一次看向柳知意。
“側室?”
“你不知道?”柳知意似是訝異的睜大了眼睛,幾秒後,她笑了笑,“哎呀,上次瞧你在玄雲寺中如此不顧性命的救那吳夫人,我還以為你們關系很好呢,她沒和你說麼?”
長寧眉宇間漸漸染上不耐,“你會不會說人話?”
柳知意:“……”
她身邊丫鬟:“放肆!你怎麼和我們郡主說話的?”
長寧面無表情,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策略是不是錯了,她就應該先對付這沒腦子的柳知意。
呵。放肆,到底是誰放肆?
柳知意卻抬了抬手,捏緊手中的帕子:“我知曉你是擔心盛月曦,我不與你計較。”
“只是,你是不是初來大慶,打聽訊息打聽錯了?你還以為這盛月曦是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盛大將軍的獨女?”柳知意眸子裡帶著一股快意:“出嫁從夫,如今這盛月曦也不過是一個生不出孩子的棄婦而已,早就被吳家厭棄了。你若是想找個靠山,也找錯人了。”
柳知意轉頭看她,“我知你初入京,怕被賀相厭棄,便著急融入我們這個圈子。只是病急也不能亂投醫呀,你若是有眼色,就該知道如今大慶你最應該討好的人,是我,而不是那個已經一無所有的盛月曦!你瞧,那天在玄雲寺中,你拼了命也要討好盛月曦,後悔了吧?”
她才不信長寧會那麼熱心腸,情願自己受傷也要救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
不過是為了巴結盛月曦罷了!
只是她巴結錯人了!盛大將軍常年不在京都,鞭長莫及,再者說這盛月曦既已嫁入了侍郎府,那便是侍郎府的人。現下她不過是個小小的侍郎夫人,還不被自己的相公所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還管她從前是什麼身份?
長寧沉著臉一言不發,這時,常藝靈適時走到柳知意身邊。
“就是,這吳夫人早就無臉出來見人了。誰讓這吳夫人早年死皮賴臉的要跟在嘉陽長公主身邊,這下好了,投靠錯人了吧?聞珂一死,吳侍郎立馬就厭棄了她,我看她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常藝靈!”
聽她說起那個名字,柳知意瞳孔一縮。
常藝靈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垂下頭不敢再說話。
長寧常想,這世上有些人怎麼就這麼討厭?她見過討厭的人,但從未見過像柳知意這麼討厭的人。
嘰嘰喳喳,無比厭煩。
她側頭看向柳知意,右手慢條斯理的輕握住腰間玉蕭。
世人皆知,大涼擅醫,唯大涼王室最盛。卻少有人知,她們聞家,比起醫術,更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