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得到了猛烈的回應。
兩人的氣息陡然加重,在昏黃的燭光下身影重疊。林停晚被親狠了,迷迷糊糊中想到了奇怪的事情。
他想,我今天為什麼穿這麼多衣服,脫了半天還沒脫完。
他想,這長椅真堅固,這麼折騰都沒散架。
他想,書好像被碰掉了。
他仰頭伸著脖子喘氣,無意間瞥到被折角的《婚喪嫁娶習俗大全》,正是喪葬的禮節。
林停晚閉上眼睛,猶豫片刻後又睜開,“阿朝,你還在……服喪期……”
他感覺身上的人動作陡然一停,而後撤去了全部重量。
鬱熠朝用冷水潑了幾遍臉,開啟窗戶背身而立。林停晚扶著椅背起身,已經衣不蔽體,象徵性攏了把中衣。
林停晚想說些什麼緩和的話,讓鬱熠朝不必在意。還沒開口安慰,鬱熠朝便自言自語:“這樣……不對。”
林停晚能預料到這樣的結果。鬱熠朝本身是個對自我要求極為嚴苛的人,經年的古賢至理讓他擁有極其高的底線,在踐踏底線時,他便會給自己剌上一刀。正如他在祠堂時的對自我的避之不談,是他無法與自己和解,對自己的不認可。
林停晚望著窗邊落寞的人影,那種氣悶和心疼再次翻湧而上。一個荒誕的念頭橫沖上來。兒時他便教他如何離經叛道,現在該教教他如何寬恕自己。
在這方面,林停晚具有深深的發言權,畢竟他骨子中和蘇綰喬是一類人,不犯人,但也不原諒人,只原諒自己……
林停晚赤腳走過去,“啪”一聲關了窗,“鬱熠朝,你沒想好便來招惹我?”
鬱熠朝垂下的拳頭松開又握上,似乎想了許多,但是最終落到口中只有一句:“對不……”
他還沒說完,就被林停晚捂住嘴,“你對不起誰?”
林停晚那些不甘和的心痛被鬱熠朝一句話點燃。他赤腳踩在鬱熠朝鞋上,腳尖微踮,腰際相貼,掛在鬱熠朝身上,臉靠的極近。
他心裡有個瘋狂的念頭,像是在臨山中要直直拉下高階上的星,貼著面頰,他說:“阿朝,我難受……”
……
是否有人能相隔經年依舊兩情相惜,心照不宣?縱然兒時有著誠摯的感情,如何遙望著片刻的回憶追蹤他曲折的足跡?
彼時的林停晚不能確定。
但是躺在床上的林停晚十分確定,兩個人不一定在經過時歲磨蝕後依舊如初,兩顆孤獨審慎的心卻會。
等等,這裡為什麼會有床?!鬱熠朝為什麼會把他抱到床上來?
林停晚偶有機會越過鬱熠朝寬闊的肩膀無意掃視一眼,還是會被兩人的親暱姿態嚇到。
“這……不是書房?”他稍微克制了一下喘息。
鬱熠朝俯身在他身上落下細密的吻,從側頸到胸膛,卻不忘句句回應:“我的書房,你的臥房。”
“你在我房間,看書?”
“嗯,如果你同意,我也想在這裡睡覺。”
林停晚:“……”
“我不同意,你別親……這裡……”
鬱熠朝果然順從地停下,抬頭壓抑著洶湧的波濤剋制地望著他。林停晚憤憤地雙腿圈住鬱熠朝,“鬱熠朝,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聽?”
“你想說什麼?”
“你做什麼都是對的,都是好的……別反駁,你說了聽我的……”他放慢語速,全神貫注,眼眸清亮澄澈,輕聲:“我說,你做什麼都是對的,鬱熠朝。”
“我喜歡鬱熠朝。”
“也喜歡於楓。”
“我喜歡你飽讀詩書滿腹經綸,也喜歡你舌燦生花寸斤必較。”
“我喜歡你正經朗然,也喜歡你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