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遭,被芙雅的亂選駙馬一鬧,羽倫與掩雲,便是正式相識了。紫檀軒裡,沒了過往那般清冷孤寂,有了些許生氣,啾啾鳥鳴都似勝過往日,仿若嘰喳相訴著相見恨晚之情。
過往幽靜處,不只紫檀軒。一如傳言所稱,婧雲宮裡清淨許久,只沒有流言中的凋零破敗、悲涼蕭瑟。
見過芙雅,浣彤忽而心情甚好。羽倫升為駙馬,身份尊貴,有人陪伴,有何不好?這未嘗不是羽倫的一個好歸宿。闔業碩不來——更是極好之事!不用謹言慎行,斟酌應對,沒了伴君如伴虎的煩擾,睡得安穩!
她心安不少,散發側臥,閤眼待眠,不想耳邊響起久違的聲音,溫和而渾厚,“你最近在和朕生氣,對不對?”見她毫無反應,方是又添了一句,“因為霍羌公主的事。”
浣彤一動不動,沒有熟睡時的喘息,卻是無話可說,非是故意不言,只不知如何應對,應故作大度博他肯定,或耍出小性惹他憐愛?她不擅此道。
“朕想知道,你是氣朕事先沒有和你講清楚,還是氣朕要羽倫做別人的駙馬。”他撫開她頸上散下的發,指尖來回摩挲著她的頸,輕柔而緩慢,撩人而溫暖。
“當然是前者。”
“你為什麼不問朕?”他於暗夜中緊閉了眼,額上有筋絡起伏抖動,氣息漸沉,“換做羽倫,你會親口問他嗎?”
她無力反駁,無奈他仍是對羽倫心存芥蒂,床第之間尤甚,“這就是做皇帝的代價。朕拼命想爭皇位,得了皇位,卻沒人敢和朕說真話。可朕不爭,也沒有你。”
雖是看不見她眉頭緊促,可不勻卻深長的呼氣,卻被他聽得真切。他忽而明白,自己又因愛生妒,折磨她了,“對不起。朕又欺負你了。朕想你了。”
鼻翼貼近她的頸,輕輕滑下,唇若微風拂過細沙,輕輕點上了她的肩去,喃喃笑語著,“都說小別勝新婚。果然如此。”
她仍是默然無聲,胸口微微起伏著,常常噓出一口氣,悠長、輕淺,若入夜的微風,輕柔卻暗藏凜冽。
“你心裡有朕的,對不對?否則,怎會瘦了那麼多?”胸口貼過她觸得出骨痕的背,心疼地追問過,便是想在此刻要了她,雖是覺出她微微的抗拒。
她體會出他深深的想念與渴望,若踏過山石而上,觸到峰頂的光,初而溫暖,進而灼熱,再而霞光萬丈、鋪滿天際。她不是他的妃,他亦不是他的皇,劇烈卻溫暖,輕柔卻綿長。有霧處朦朧,霧散時清涼。
事後,他緊緊抱著她,口中喃喃,“朕只要你,只要你……”
餘溫散去,他輕吻她的額頭,“你不生朕的氣了,對嗎?”
“臣妾是生氣,你什麼都瞞著臣妾。”浣彤仍是不理他,雖已是將之前禁足之事想了明白,“所以,你說臣妾出痘之時,是出宮去見霍羌公主了,對嗎?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
“對。你還滿意嗎?”
“那你不早說?”
“天機不可洩露。知道的人越少,越能成事。”……“何況,你總是氣朕,朕氣一氣你,又有何不可?”
“到底是誰總氣人?明明是你!”
“又生氣了?彆氣了,氣大傷身。”闔業碩輕柔地哄著她,“以後朕事先告訴你,好麼?”
“還有以後?”浣彤猝不及防地開口,闔業碩便是笑了。
“哪個皇帝不是佳麗無數?”他心滿意足,透著孩童氣息,忽而單純欣喜,“好了,朕逗你呢!方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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