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被芙雅的亂選駙馬鬧了一通,羽倫與這兄妹二人,便算是真的相識了。
紫檀軒裡,多了他倆二人拌嘴,沒了過往那般清冷孤寂,有了些許生氣,啾啾鳥鳴都似勝過往日,仿若嘰喳相訴著相見恨晚之情。
過往幽靜處,不只紫檀軒。一如傳言所稱,婧雲宮裡清淨許久,只沒有流言中那般駭人聽聞的凋零破敗、悲涼蕭瑟。
浣彤本就是心思沉涼、無聲無息之人,得寵之時,從沒曾張燈結綵、夜夜笙歌地招搖過,只顯少露面,整日一門心思忙於手中之事,唯望不曾被他人記起,恐多生事端。待所謂庭院冷清,又能差別大到哪裡去。
那日宴席之上,見過芙雅、闔業碩默契對弈後,浣彤若逢晨露滋潤、朝陽暖慰過的枝芽花葉般,深鎖許久的眉目於那寂靜庭院裡全然舒展了開來,過往的胸悶氣短、頭疼腦熱皆是無醫自好、無藥自愈了。
她思量二三,覺著闔業碩這招偷天換日的棋局,成全了羽倫、尊待了芙雅、暫解了外患,著實巧妙。
她甚而痴望,羽倫如此飽經傷痛之苦命人,若有如此佳人能撫平他滿心悲愴、守衛他一世繁華,怕是史書都情願獨闢三章,為之動容吧!
觀那芙雅美貌無雙、舉止果敢,想來該是個熱情奔放、不拘小節的塞外豪傑,與隱忍寬厚、少言寡語的羽倫恰為互補。
若羽倫有幸自此揮別心酸過往,過上睜眼便是一席書案、滿堂墨香、佳人同酌的日子,豈不宛若新生!
退一步想,縱使沒得那般琴瑟合鳴、珠聯璧合,羽倫身份榮升為準駙馬,照過往尊貴許多,得那些個俗人鄙士高看幾眼,活得亦能容易些許。
如此看來,羽倫雖為盤上棋子,可被編排過幾招幾步後,未嘗不是得了一個好的歸宿。
再看芙雅,此路為她自己所選,非被外人強求。闔業碩亦是當眾將那選誰、何時選等主動權交予了芙雅。若她不願委屈自己,亦有其他路可走。
何況,羽倫宅心仁厚、溫柔正直,定會好生照顧芙雅,萬不會虧待了她。
若羽倫樂於教教芙雅疆內文化,幫她寫寫疆外歷史,亦是不錯。若能因此分了他的些許心神,減了他的紛繁糾結,舍了他的無謂執念,於他而言,亦算保全。
至於疆外之人,面上看來,諸事皆按芙雅所願,闔業碩至多算個順水推舟,身為其父的霍隆熙縱有微詞,又能如何?
霍隆熙實為狡詐多變之人,若是見招拆招,闔業碩此番交手,算是佔了上風。
事已至此,局勢暫好。
思前想後,她終是放下心來,眉頭淺淺舒展開,想過這幾許事,其他的便是無需太過在意了。
闔業碩來與不來,於浣彤而言,無關緊要。不來更是極好之事!不用謹言慎行、斟酌應對,沒了伴君如伴虎的煩擾,更可睡得安穩!
思量過後,浣彤朱唇微揚,眸光晶亮,訝異不已,昔日怎是沒得留心,這婧雲宮裡如此景緻優美,枝好生繁,葉更為茂,草甚是軟,與那蕭條破敗之傳聞半點不沾邊啊!
她樂得獨自欣賞,全然沒得邀何人共享之心。雖是不能縱遊山川湖海,心卻也沒過往那般憋悶壓抑了。若是在意之人安好,便是山河雲朵盡在心間,足不出戶,亦可。
自認思慮周全,以為想盡內外諸人,可不知疆內有人卻是惱了。那珅地已是花團錦簇,竹聳入雲,流水潺潺,禽獸飛走,景緻美若畫卷,可珅琚珷卻是無心欣賞半分。
“什麼?霍羌公主選了個閹人當駙馬?”珅琚珷驚掉了玉茶盞,嗆得咳嗽不停,“霍隆熙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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