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你提醒我了!”芙雅大叫,雙眼瞪得溜圓,蹭地蹦起來,拾掇起自己來,搞得掩雲莫名其妙。
“你又要搞什麼?剛才怎麼叫都不如起!現在,又開始塗脂抹粉?”掩雲早被她搞得頭暈眼花,卻仍是像那操心的父母般叮囑她,“先吃飯!”
“好。我吃飯!都聽二哥的!”芙雅滿臉堆笑,眼角眉梢卻皆透露著詭異,乖順得令掩雲稍有詫異。
果不其然,一會兒功夫,待掩雲再去瞧時,便發現芙雅不見了。
那紫檀軒裡清寂幽閉的靜,隨著芙雅的突然造訪,如禽鳥誤入新林般,被速速打破了。
“我只是想和我二哥在一起!拉你進選駙馬這件事中來,實在不好意思。請你千萬不要去找皇上……”芙雅可憐巴巴地懇求羽倫,萬般謙卑誠懇,和平日裡驕橫調皮的小公主,判若兩人。
“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羽倫瞭解其來意後,面色淡然,語氣和緩,不驚不惱。
“你知道什麼?怎麼能不關我的事呢?我就是給你添麻煩了啊!可我不選個人不行啊!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是我不對。真是對不起你。”芙雅見狀,很是驚訝,頭回遇著這麼好脾氣之人,一時摸不著頭腦,只是連連道歉。
“我知道。公主不必為難。我依舊是我。其他的,公主自便就好。”羽倫仍然不緊不慢,淡淡答道。赴宴過後,他已是將這事的來龍去脈梳理清楚,看清自己所處位置,也沒那些無謂的憂擾了。
“芙雅,你能不能別再胡鬧了!你跑到這裡來,擾得史官大人不得安寧!”掩雲急匆匆趕來,上來便數落芙雅——他這一路心急如焚,生怕她再惹事端,身在異國他鄉,身份特殊,理應小心謹慎。
“放心,我會配合公主演好這出戏。”羽倫淡然承諾了,芙雅鬆了一口氣,掩雲的火氣也隨著他的平和之態消了下去。
“史官大人,給您添麻煩了。您對家妹的包容,在下感激不盡。”掩雲大禮謝過,芙雅也連連點頭,“如此荒唐,讓您見笑了。”
“叫我羽倫便好。”羽倫聲音溫暖,和顏淺笑,灰暗悽清的眸間悄然溢位點點微光,“何來麻煩之說,為心愛人,做荒唐事,實為美談。在下敬佩公主的深情與勇氣。”
“真的嗎?”芙雅的眼中亦是映出了繽紛光彩,扯著掩雲的衣袖歡呼雀躍,“二哥你看!只有你怪我!人家駙馬——人家羽倫哥哥都覺得我很棒呢!”
素日裡冷清不已的紫檀軒裡迴響起陣陣笑聲、喧譁聲,仿若寂靜山林裡有了久違的鳥鳴,新奇得惹人動容。羽倫和掩雲對著熱忱滿面、歡顏盡顯的芙雅,不約而同地會心笑了。
“羽倫兄,一切盡在不言中。你的胸懷,著實令掩雲敬佩。”芙雅雖是樂得放心了,可掩雲卻是心情倍感沉重——他對羽倫有幾分心疼。過去不曾相識,惋惜之情未為深刻。如今相識,便對他的苦難再難逃避無視。如此溫和純良之人,怎會有如此坎坷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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