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被他們‘改造’過的怪物。”秦遠山的聲音有些發澀。
“那些玩意兒,動作快得跟鬼影子似的,尋常刀劍根本傷不了它們。”
“力氣大得能輕易掀翻一頭壯牛,而且,砍它們跟砍木頭樁子一樣,不知道疼,除非打爛腦袋。”
陳青鋒立刻想到了張博文身邊那個黑衣人,那股子陰森冰冷、非人的氣息。
“我這隻手,就是那時候……”
“被一個怪物硬生生撕掉的。”
“老林為了讓我揣著資料跑,一個人,硬是把那幫畜生給攔住了,他當時就像一尊殺神。”
秦遠山的聲音有點發顫,帶著壓抑的哭腔。
“我最後瞅見他的時候,他滿身都是血,好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
“手裡死死攥著他剛配好的那管抑制劑,另一隻手還拿著他那把用了多年的手術刀,刀刃都捲了。”
“他衝我吼:‘秦老哥!帶著東西滾!別讓他們的狗屁玩意兒得逞!老子跟他們拼了!’”
“我……我被他一掌推下了山崖,下面是急流,我才僥倖逃出來了。”
“可是老林……”
秦遠山閉上了眼,兩行濁淚淌了下來,滴落在粗布衣衫上。
徐昌壽的眼圈也紅了,牙關緊咬。
“師兄……”他低低地念著,聲音沙啞得厲害,充滿了悲憤。
“我們後來到處打聽,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
“可一點老林的訊息都沒有。”秦遠山睜開眼,眼神空洞而絕望。
“他們沒殺他,至少,當時沒有。”
“我能感覺到,他們想從老林身上得到更多東西。”
“他們把他抓走了,帶回了他們的老巢。”
“因為他腦子裡,有他們最想要的東西,關於傳承者的秘密,關於月痕草抑制劑的完整方子。”
“說不定,還想拿他……去研究更邪門的東西,把他當成……”
他沒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言,更讓人心寒。
陳青鋒的心像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狠狠攥緊了,幾乎喘不過氣。
他猛地想起記錄本上那幾個潦草的字:“實驗體失控……緊急轉移……”
林墨白。
難道……真的成了他們的實驗體?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寒意從脊椎骨升起。
“這些年,我一直貓在這兒,守著這些藥草。”
“一是養傷,這身子骨算是廢了一半。”
“二來呢,也是在琢磨老林留下來的那些殘篇斷簡,還有我記憶中的東西。”
“希望能找到他,或者,能把‘夜梟’這幫雜種連根拔了,給老林報仇!”
秦遠山看向陳青鋒,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起來。
“你救了李向東,用的,是林墨白的法子,而且比老林的抑制劑效果更好。”
“你腦子裡那個東西,那個醫道徽記,八成讓他們給感應到了。”
“他們清楚,又一個傳承者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