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山佈滿溝壑的臉上,眼神深邃。
“林墨白當年,那腦子,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
“他不單醫術通了神,對藥草那套,更是到了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多少古書上只剩個名兒,早沒人認得的藥方子,他都能給琢磨明白,還能改得更好。”
“尤其是那些邪門的毒,還有解藥,他跟長了天眼似的,靈得很。”
“我記得有一次,一種怪病,病人面板下生出細密鱗片,無人能解,他只看了一眼,就說出是某種罕見菌株和一種深海毒素的結合,三天就配出了方子。”
陳青鋒腦子裡,系統關於林墨白傳承的那些資訊,此刻清晰無比。
確實,太多聞所未聞的藥材和配伍法子了。
“‘玄冥寒毒’,就是他們搗鼓出來的毒藥裡頭,相當霸道的一種。”秦遠山繼續說,語氣裡帶著厭惡。
“這毒,不是地裡長出來的,也不是尋常毒物提煉。”
“是他們用邪乎的法子,把好幾種毒草的陰毒之性給強行煉出來,再摻和進一些……從活物身上提取的,能侵蝕血脈的詭異玩意兒。”
“中招的人,先是血脈凝滯,然後內腑逐漸衰敗,面板上顯現幽藍脈絡,最後整個人跟冰坨子一樣,死狀悽慘。”
“還能直接影響人的經絡血脈,甚至能把人身子骨裡某些傳承下來的東西都給變了。”
陳青鋒一下子想到記錄本上那句“基因片段植入”。
一股子涼氣從腳底板直往天靈蓋躥。
“老林當年,就是摸清了他們的底細,也曉得了他們滿世界找‘特殊體質者’是想幹啥。”
秦遠山渾濁的目光落在陳青鋒身上。
“他們相中的,就是你們這種。”
“能‘感應’到藥草獨有氣韻的。”
“能‘琢磨’明白那些失傳已久的醫道傳承的。”
“甚至能‘使喚’,或者說,能與某種旁人看不見摸不著的力量產生共鳴的人。”
陳青鋒腦子裡的醫道徽記,似乎被這話觸動,輕輕跳了一下,一股微弱的暖流淌過。
“他們想拿捏住這些傳承者,借他們的能耐,去完善那些見不得光的玩意兒。”
“造出更毒的藥,或者,乾脆把這種‘體質’給複製出來,用到他們那些鬼蜮伎倆上。”
秦遠山的聲音裡,壓著一股子咬牙切齒的恨意,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老林當年,膽子也忒大了,簡直是孤膽英雄。”
“一個人摸進他們的一個重要窩點,在西南邊陲的深山老林裡。”
“硬是弄到了他們研究‘玄冥寒毒’的樣本,還有些研究的狗屁資料。”
“他想配出真正的解藥,把這幫天殺的徹底按死。”
秦遠山抬了抬自己那隻空蕩蕩的左手袖管,眼神黯淡了些。
“那會兒,我跟老林一塊兒躲在個破廟裡,日夜琢磨。”
“我們發現月痕草那東西,不一般,它蘊含一種奇特的生機,對那種陰毒,有很強的壓制勁兒。”
“老林差一點,就真的成了。他配出了一種能暫時管用的抑制劑,能極大緩解‘玄冥冥毒’發作的兇險。”
“可惜啊,還沒等把方子徹底弄利索,最後一步的關鍵藥引還沒找到,我們的老窩,就被‘夜梟’的人給摸上門了。”
秦遠山眼裡閃過一抹刻骨的痛楚和不甘。
“那一仗,打得兇啊,簡直是地獄。”
“他們派來的,都是頂尖的好手,下手狠辣,招招致命,殺人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