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六少前腳剛走,趙大嘴後腳過來了。
趙大嘴風風火火,進門就咋呼:“大侄女,出大事了!”
“趙嬸,瞧你氣喘吁吁的,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坐下慢慢說。”
江月素手輕揚,撒下一把秕穀,在院子裡散步的一群小雞爭著來搶食。
趙大嘴瞪眼:“我說大侄女,咱的香皂被人坑了,你咋一點不著急,看你一派悠閒的樣子。”
“我前兩天急過了,再急就真的上火生病了,趙嬸放心,解決的辦法我已經有了。”
江月洗洗手,坐在桃花樹下的木樁上,擰眉問,“趙嬸,是江珍珍的丈夫出事了嗎?”
趙大嘴一拍大腿,撲通坐下,“我的老闆,你真神了,這也能算出來。江珍珍的癆病鬼丈夫昨晚去見閻王了,唉!你那堂姐命真苦,剛進門幾天,就成寡婦了。”
江月嘆口氣:“她丈夫病成那樣,她早晚會成寡婦,只是這天來得有點快。他應該是受了刺激,或被人傷著,加速了死亡。”
“哎呦老闆,又被你算到了,你快成神婆了!乾脆咱去大集上支個攤,專做無本買賣,你負責算卦,我負責收錢。咱也不用賣香皂跟那些鱉孫生氣了,你看可好?”趙大嘴滿臉興奮地提議。
江月認真道:“趙嬸,你好好說話,我只是簡單推測。江珍珍進了馮家門,公公婆婆急著抱孫子,肯定會逼迫她和癆病鬼同房。
江珍珍肯定拼命反抗,癆病鬼那孱弱體格,風吹幾下都能倒,被她推搡很容易就散架了。”
趙大嘴拼命點頭:“對,對,癆病鬼就是這麼咯嘣的,江珍珍被馮家綁在棺材上,說是讓她給丈夫償命。”
“江珍珍的父母知道這事兒嗎?”江月面色凝重,江珍珍丈夫之死,與她是有點關係,可也不能全怪在她身上。
趙大嘴氣憤:“她那畜生爹壓根不管她的死活;她的兄弟們嫌她晦氣,江壽媳婦聽說哥哥被害死了,吵著要回孃家,鬧得不可開交;只有珍珍娘哭著跑去馮家阻攔。”
“如果那天他們早把江珍珍從苦海救出來,何至於今日之禍。她現在隨時會喪命,他們作為她至親之人,非但不去救她,反而嫌她晦氣,真是一群無情無義的小人。”江月義憤填膺。
那天江珍珍的父親和兄弟們跑到馮家,一點也沒有救她的意思,而是趁機敲了馮家一筆錢,然後揣著錢,撇下江珍珍走了。
“馮家要把江珍珍活埋,年輕輕個姑娘家,就這麼被活生生害死,太殘忍了,咱們快想個辦法救救她吧。”趙大嘴語氣焦灼。
江月顰眉想了想,起身道:“咱倆的力量太薄弱了,去找孫六少報案,把這事兒捅到明面上,讓他們不得私下裡草菅人命。”
江月說完,用最快的速度往孫六少家跑,他剛從她這裡離開不久,應該還沒回鎮上吧。
謝天謝地,當江月跑過去時,正遇見準備出發的孫六少。
孫六少扶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江月,關切地問她怎麼了。
江月喘著粗氣,把事情講了一遍。
孫六少當即慨然道,“走,去馮家救人!”
江月抿嘴一笑,她果然沒看錯這個男人,他脫口而出去救人,頗像抱打不平的俠客。
“六兒,這是他們的家事,你別去摻和,惹一身麻煩。”村正攔住兒子,“你先回鎮衙去忙,這事交給我,我和那邊的村正交涉。”
“爹,等你們兩個村正交涉好,人早就被活埋了,說什麼都晚了。我身為鎮衙捕頭,這也屬於我的職責範圍。”孫六少拉起江月的胳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