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正在舒舒服服的泡著溫泉時,突然聽到身後腳步聲響,有人來了。
不知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管了,沐浴第一。
韓亦宸從樹林深處走過來,他挖了幾株花草,想挪栽到竹屋前面。他途徑溫泉無意中望了一眼,隔著嫋嫋的熱氣,和江月四目相對。
江月心頭驚雷咔嚓響起,閃過顫顫的恐慌,她暗中用力捏了自己的腿一下,用痛意剋制著從心底竄出來的畏懼。
江月臉上擠出笑容,衝他歡快地叫了聲:“師父!”
韓亦宸腳步一滯,以為自己聽錯了,認真看了她一眼。
在熱氣的蒸騰下,她小臉酡紅,眸子像被水洗過似的,清亮靈動。
她唇角微揚,唇上的笑容也彷彿帶著水潤的光澤,小嘴嫣紅飽滿如櫻珠,惹人垂涎。
韓亦宸不覺嚥了下口水,心跳驟快。
他飛快挪開目光,方覺這樣盯著一個在沐浴的姑娘看,很不合適。
江月又道,“師父,我生了一場病,腦子不好使了,今天忘了去給您請安。師父,您等我啊,我洗完就過去找您。”
韓亦宸這下聽清楚了,江月的確叫他“師父”。
嗬,他什麼時候成她師父了,他可從來沒收過徒弟。
她怎麼了,是跟他開玩笑,還是真的腦子不好使了?
韓亦宸審視的目光落在江月臉上,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江月的手指用力捏緊了大腿上的肉,不使自己的表情崩塌。
她歪著頭,天真無邪地說,“師父,您幫徒兒搓搓背吧,徒兒夠不著。”
她可什麼都能說出來,幾乎是立刻,韓亦宸抬腳走開了,留給江月一個清冷拒絕的背影。
江月這才放開手,倒吸一口涼氣,低頭挽起泳褲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呃,上面被自己捏起了一塊紫紅。
江月沐浴完,鼓起十二分的勇氣,一步一步向韓亦宸的竹屋走去。
雖然她已經在溫泉裡調整好了情緒,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還是不可抑制的惶恐起來。
那幅血淋淋的畫面猛地衝入她的腦海,不斷地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經,鼻尖似乎還能嗅到濃重的血腥味。
她不是武藝高強的女殺手,只是一個嬌柔小村姑,嚮往過悠然自得的田園生活。
她一直覺得鮮血與殺戮離她很遙遠,可現在它們突然闖入了她的生活中,在她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她承認自己太軟弱了,她惜命,她必須想辦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隱居鄉下,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追殺而來的仇人被他悉數消滅,個個一劍斃命。他能力強大,手段狠辣,就沒打算留活口。
而她知道了他的秘密,雖然那天他放過了她,可搞不準什麼時候,他一時不爽就會殺她滅口。
她不敢賭,必須想辦法把這顆不定時炸彈排除,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假裝失憶。
不管他信與不信,她都必須試一試,她是個只要有一線機會,就會努力抓住的人。
還好,他在外面栽花,她不用進談虎色變的竹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