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嬌小的身子蜷縮在被窩裡,閉著眼睛,含混不清地呢喃著:“別……殺……”
一個黑衣蒙面男子飄然來到屋裡,望著江月的眸光深邃,似煙波浩渺的大海。
“傻瓜,爺以為你多勇敢呢,原來被嚇成了這個慫樣兒。”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磁性,語氣中沒有譏諷,只有嗔怪,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惜。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摸了摸江月的額頭,滾燙滾燙得像烙鐵。
連燒了三天,估計這小傻瓜的腦子已經燒壞了,本來就傻乎乎的,這下更沒治了。
江月完全是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乾裂的嘴唇中擠出幾個字,“別……殺……他……”
蒙面人這下聽清楚了,恍若“嘭”一聲,他心底最軟的那根弦,被猛然撥響,發出了令他震撼的餘音。
他知道,江月嘴裡的“他”指的是誰,原來她是真的關心“他”,發自肺腑的關心。
他見過太多殺戮,太多虛假,從不相信任何人。
今天第一次見識到了一個女人的真心,它比世上任何東西都珍貴。
他千年冰潭似的寒眸中添了幾分暖意,任江月握著自己的手。
他暗中運功於掌心,用內力祛除她體內的寒邪。
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抽出手,溫柔地摸著她通紅的臉頰。
只見江月臉上的暈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消退,恢復了正常的膚色。
高燒已退,江月的呼吸順暢了許多,她微微嘟著的嘴唇皸裂,像失去了水分的橘子皮。
男人心中一緊,修長的手指緩緩下移,落到江月乾裂的唇瓣上,順方向輕輕地摩挲了一圈,又逆方向修復了一圈。
神奇的是,那些裂紋瞬間癒合,她的嘴唇變得光澤丹紅,如惹人垂涎的櫻珠。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粉潤的櫻唇上,忍不住用指尖勾畫著它美好的形狀。
江月迷濛中覺得嘴唇發癢,她不由得張了張口,男人的指尖突然被她含在嘴裡,並“吧唧”吸了一下。
指尖的溫熱令男人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恍如一股暖流呼啦竄遍全身。
男人愣在原地,身體僵硬,像是被點了穴道,一動不動。
江月大概是餓了,把他的手指當成了美味的食物,吧唧又吸了幾口。
男人的心跳狂亂,身體越來越熱,眸中燃起一簇小火苗,面巾掩蓋下的一張俊臉紅霞密佈。
直到江月用力咬了他的手指一口,他才從痛意中回過神來,慌忙跳窗逃走了。
第二天早上,江月醒來時,高燒已退,頭也不暈了,病好了,全家人皆大歡喜。
妘氏暗暗驚奇,一夜之間,女兒完全康復了,連皸裂破皮的嘴唇都好了,臉色竟比以前還紅潤,透著健康的光澤。
妘氏認為定是神靈護佑,她謝天謝地謝菩薩拜了一通,並不知昨天夜裡,是有人出手救了江月。
江月走到院子裡,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曬著明媚的陽光,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沒有什麼比健康更重要。
凡人沒有不生病的,特別是柔弱的女人,如她,夜裡受了驚嚇,吹了風,這就一病不起,發了三天高燒,小身板太不抗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