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腳步稍頓,深吸一口氣,慢慢向他走近,感覺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血泊中。
短短的距離,她的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江月在他身後停下腳步,咬咬牙,恭敬地開口:“師父,徒兒來給您請安了。”
韓亦宸回過頭來,定定地注視著江月,他的目光犀利如箭,似乎能刺破江月的面板,深入骨髓中。
江月頭皮發麻,極力控制自己不打寒顫,因為行禮的需要,她微微低著頭,目光下垂,恰好遮住了眼裡的惶恐與不安。
韓亦宸用木棒在地上飛快寫了一行字:我不是你師父。
“師父!師父!徒兒做錯什麼了,您不要徒兒了?是嫌徒兒生病多日,沒有過來給您請安嗎?求師父原諒,徒兒以後不生病了。”江月故作驚訝,語氣幼稚。
聽到她最後一句話,韓亦宸覺得蠻好笑,戲謔:看來你真傻了,亂認師父。
“我病後失憶,把所有人都忘了,唯獨記得你。”江月柔和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很認真很認真地說。
韓亦宸眸光微微一凜,心裡起了波瀾,她說忘了所有人,只記得他。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您是我師父,教我學習武功,我太笨,常被您責罰。”江月繼續說。
韓亦宸領會,敢情這狡猾的小女人想來跟他學武功,怪不得一個勁叫他“師父”呢。
他如何會相信,她連家人都忘了,卻還能記得他。更何況,還錯記成了他是她的師父,這本身就很荒謬。
江月也知道如此牽強的植入,他不會相信,但她還是打算試試。
是的,她想學武功,從遇到攔路歹徒那刻起,這個念頭就有了。在村正家裡被圍攻時,這個念頭加強。
經此一病後,她更加認識到健康的重要,而鍛鍊身體及保護自身安全最好的方式,就是學會武功。
江月仰著巴掌大的小臉,眨眨小鹿般迷人的大眼睛,聲音悽迷:“師父,我在最深的夢裡,夢到過你。我的深夜,你曾來過。”
江月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嵌入韓亦宸心裡,如同無數枚小石子依次墜落,攪動他的心湖漣漪不斷。
韓亦宸竟有種張開雙臂,把江月抱在自己懷裡好好呵護的衝動。
這一刻,他只想消除她的驚恐,撫慰她的憂傷。
這般柔弱的女孩子,那晚她是怎樣鼓起勇氣跑過來敲門,完全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因牽掛他的安危。
江月楚楚可憐地說,“師父,我今後一定好好聽話,您別不要我,行不行?”
韓亦宸站立不動,似乎過了一萬年那麼久,他終於點點頭,在地上回了一個字:行。
江月欣喜若狂,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師父,您不趕我走了!師父,您太好了!”
瞧她滿臉明媚的笑容,一掃剛才的陰霾,韓亦宸不忍心道出實情。
他略一遲疑,最終還是寫下了一行字。
江月看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像是突然墜入了冰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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