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剛生完孩子的村長兒媳婦,前陣子,那肚子都大得跟個簸籮似得,還拎著大竹筐去菜園子裡摘菜呢。
但是現在雲氏提起來了,沈青山就不得不往這方面多想想;再想想雲氏纖薄的小身板,沈青山立馬緊張起來,自責道:“哎,怪我,光想著掙錢,竟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可生意咋辦啊?總不能讓娘一個人去幹吧?”
當然不能讓周氏一個人把錢賺了。
雲氏心想。
她能在沈家過得這樣好,把公爹和婆婆都拿捏得死死的,不僅僅是因為她勾住了沈青山的心,還因為她有個好孃家。
但凡她在沈家這邊受了一丁點的委屈,她孃家的兩個兄長就會找上門,將沈青山摁在地上揍一頓,等把人揍得差不多了,她再出來從兩個兄長的拳頭下搶人,每次都能把沈青山感動得不行,加倍地對她好。
孃家是她的依仗,也是她的底氣,她自然要為孃家那邊多爭取一些好處才是。
不過雲氏並不著急說這事,而是仰起小臉,兩眼痴迷地望著沈青山說道:“主要是,一天看不見你,人家會很想你的。”
一句話就把沈青山拽進了溫柔鄉里,險些溺死在裡面。
雲氏見鋪墊得差不多了,這才端出自己的目的,拉著沈青山的手說道:“所以我就想著,這門生意,乾脆叫上我兄長們過來幫忙好了,反正都是自家人……相公,你說呢?”
沈青山能說什麼?
他在雲氏的溫柔攻擊下,別說回擊了,甚至都喪失了思考能力,立馬點頭應承道:“行,都聽你的,我這就去跟娘說一聲!”
周氏正做著發財的美夢呢,得知雲氏的孃家人也要摻和進來分一杯羹,她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這門發財的生意是她發現的,憑啥要帶上雲氏的孃家人啊?這跟把手伸進她的錢袋子裡面搶錢有什麼區別?
可惜,這份不服氣,在戀愛腦兒子面前,完全沒有分量可言。
周氏氣得腦門疼,半宿沒睡著覺。
同樣半宿沒睡成覺的還有沈玉樓。
她在給趙四郎做手套。
跟原主一樣,沈玉樓也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裡面。
她沒有無憂無慮玩耍的童年,連上大學的機會都沒有,高考結束後,她以遠超一本的超高分數,進了一所民辦技校。
因為這樣能拿到校方設定的高額獎學金。
偏心的父母賣了小女兒的前程,給自己的兒子換回了一輛車。
進了技校後,她便開始為一日三餐奔波,舍友們描眉化妝談朋友,她在學校食堂洗碗掃地;舍友們假期間天南地北的旅遊,她忙著在飯店的後廚切菜配菜做兼職……
光是養活自己,都累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哪有時間去做什麼打發時間的小手工玩啊。
不過好在原主有一身針線活的好底子,沈玉樓上手的還算順利。
就是家裡面的油燈太暗了,豆苗大的一丁點光,這讓用習慣了明亮電燈的沈玉樓有些不適應,所以活做得有點慢。
不知不覺夜深了。
不知不覺公雞也開始打鳴了。
雞叫第三遍的時候,沈玉樓終於做好了一雙手套。
翌日,到了工地那邊,沈玉樓一邊架灶生火,一邊留意著河堤那邊的情況,看見勞丁們停下來歇息,她趕忙揣著手套去找趙四郎。
“這是我第一次做這種東西,樣子醜了些……趙大哥,你戴上試試。”
沈玉樓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手套做得確實算不上多精緻,也就是勉強能入眼的質量。
她生怕趙四郎會嫌棄。
可趙四郎又怎麼可能會嫌棄呢?
男人捧著那雙還帶著她體溫的手套,再看看她眼眶下面的青烏,氣得想把她扛起來扔到床上塞進被窩裡,強行令她入睡補覺。
他又不是嬌滴滴的姑娘家,手上磨出幾個血泡有啥要緊的?哪就至於要讓她熬夜為他做手套了!
沈玉樓卻不認同他這種觀點,認真反駁道:“怎麼不要緊?雖說你是男人,不用太在乎那些外在皮相,可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手上磨出血泡來,你也會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