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日,那些都會實現的。
江絮收回目光,靠在車廂上,合上眼睛。
就在她收回視線的下一刻,數匹毛色鮮亮的高頭大馬從兩旁跑過,上頭坐著身穿勁裝的高門大戶的侍衛,打頭一人身材高大,面目冷峻,穿著一襲紫色錦衣,頭上束著金冠,背後披著黑色大氅,隨著他策馬奔騰中,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少女嬌羞的低呼聲,接二連三地響起。他看也沒看,在街道上打馬而過,衝向城門的方向。
白家的莊子離京城並不遠,就在京郊外頭。馬車出了城門,行駛了不過兩刻鐘,便到了。
江絮下了馬車,等著江予彤一起,遞了帖子,跟在前來接應的小丫鬟身後,往裡頭走去。
已經有幾位小姐來到了,正坐在涼亭裡,圍著白靈卉說話。白靈卉今日穿了一身蕊黃色的紗裙,腰間繫著一根精巧的絡子,看起來靈巧可愛,很是引人注目。
“白小姐。”江絮走過去,與白靈卉打了個招呼。又轉動目光,看到圍在白靈卉身邊的其他人,也有幾人是見過的。有的人是在江予彤的生辰宴上見過,有的人是在傅明瑾的宴會上見過。也有不認識的,便笑著輕輕頷首。
江予彤也走了過來,目光在白靈卉的身上打量幾眼,輕哼一聲:“怎麼才來這麼些人?其他人呢?”
白靈卉也習慣了江予彤的這副模樣,並不生氣,只掩口笑道:“在路上呢。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似江二小姐一般準時,不是嗎?”
聽到“江二小姐”幾個字,江予彤皺了皺眉。隨即想到,她眉心貼著花鈿,不宜常常皺眉,否則容易掉下來。便展開眉頭,輕哼一聲,順勢在亭子裡坐了:“你今日邀我們過來,就為了賞荷花?”
亭子周圍,便是一座碧綠的池子,佔地很是廣闊,上頭漂著一朵一朵圓潤可愛的荷葉,也有許多清麗的荷花冒出來,有拳頭大小的花骨朵,有羞澀半開的花兒,還有熱烈綻放的。被風一吹,便搖搖晃晃起來,隱約飄來一絲清香。
“難道這荷花池子不美?”白靈卉笑吟吟地道。
江予彤撇了撇嘴:“還好。”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低低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江予彤瞪了眾人一眼。
一位小姐便道:“我們卻沒有江二小姐的見識。這荷花池子於我們而言,卻是美不勝收的。”
也只有在郊外,才能闢出這麼大的莊子,來挖一座廣闊的荷花池子。況且池子裡頭,池水碧綠透徹,一絲兒雜物也沒有,顯見是花費了許多人力才能造成。
再說這花兒,江予彤不懂,她們卻清楚,是布政使夫人蒐羅了極珍貴的品種,花費好些年頭培育種成,再沒有第二株不純的。
“不知江大小姐看來,這池子如何?”這時,一位小姐將話頭引到江絮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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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一笑,才要答,不料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池子呀,倒是漂亮,最配給我家絮絮賞花了。”
眾人齊齊望去,但見一名穿著紅色衣裳的少女大步走來,眉目清麗,英姿颯爽,正是傅明瑾。
早先傅明瑾辦了一場宴會,許多人都曉得了,她是要復出了。又聽聞,解決她難以啟齒的毛病的人,就是江絮。乍見她對江絮又護又捧,紛紛都是笑起來。
“只配給你家絮絮賞花?配不配給我們賞啊?”
“就是,傅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啊?”
傅明瑾笑著走近了,一把攬住江絮,調笑道:“你們啊,也是花,溫柔可人的解語花,也是給我家絮絮賞的。怎麼樣,我說得對不對?”
她雖然也是個火辣的脾氣,但有一點好,那就是知情知趣,又很有幾分大氣爽朗,但凡不招惹她,相處起來還是很愉快的。
不似江予彤,看誰都用鼻孔,一副傲然之極的樣子,不討人喜歡。
因此,眾人都很捧場地笑起來:“哎喲,那卻是我們的榮幸了,能給傅大小姐和江大小姐觀賞?”
“是啊,不知傅大小姐和江大小姐最喜歡哪一朵啊?”
一眾人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嘻嘻笑了起來。只把江予彤晾在一邊,好不風涼。
江予彤氣得臉都青了,拍開擋在前面的冬青,叫道:“江絮,給我倒杯水!”
周圍的說笑聲一瞬間全都停了下來。
在場的小姐們,紛紛訝異地看向江予彤。
“冬青,給你家小姐倒水。”江絮只是淡淡一笑,對冬青吩咐道。
有幾人的目光,便從江予彤的身上收回來,投到了江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