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妃停靈十四天後便匆匆下葬了,她的兒子和她合葬在一起,出殯那一天,前來送行的人並不多,難產而亡的人在他人看來有些晦氣,在身邊至今看來失去她卻是無限傷痛。紀王自紀王妃下葬後便一病不起,平王偶爾也會過府勸他,耿傑清也曾上門過幾次,只是他的狀況一直沒有起色,府裡的事如今是由大鵝管著,倒也沒有出太大的亂子。
珠花在關了半個月後,也總算是被放了出來,武幗公自然也就跟著她一起出來了。平王親自架著車來接她,見了武幗公還朝她行了一個大禮,武幗公笑了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麼,飛身上馬後便回去了。珠花和平王牽著手上了馬車,珠花輕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互相靠著,一路無言地回了平王府。
這是兩人成親後第一次分開這麼久,也是珠花第一次離開團團圓圓這麼久。她開始以為關個三天也就放出去了,但是三天到了,她還是在天牢;她以為關到七天也差不多了,但是到了第七天,她還是在天牢。一直等到過了半個月,他們才把她放出來,也沒有說理由,也沒有說結果。
幸好這半個月,武幗公在牢裡陪著她,她倒是每天神色不變地吃著喝著,還跟珠花一起把為團團編的曲子給完成了。回到王府後,她過了火盆才從正門進了府。團團看到她,就朝她跑了過來,圓圓由秋冬抱著,難得清醒著朝珠花撲過來,原泰也在前面有些激動地握著手看著她,還有一干下人。看到她們都好好的,珠花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先等等,我身上髒,洗過澡再來陪你們。”珠花退了一步說。
平王也勸住了激動的孩子們,說:“你們娘累了,要先去歇一歇,過一會兒再來跟你們玩。”
她們無奈點頭,看著珠花進了正屋,便在屋外守著。珠花並不知道外面的情形,進了浴室後看到平王還在就瞥了他一眼。
“我幫你洗。”
“你放心,沒人給我用刑。”珠花勸道。
他還是堅持地搖了搖頭,珠花沒辦法,只好說:“行吧,正好趁這個功夫你把外面近來發生的事跟我說說,可不許有什麼隱瞞。”
平王點頭,為她寬衣沐浴,也為她說了最近府上的一些事,在她被抓之後,平王府廚房相干人等還有負責採買的人都被抓了起來,到現在還沒有放出來,這裡面還有秋雲的夫君。又過了幾天,就有一群來抓秋夏,說是有人看到秋夏鬼鬼祟祟地進過廚房,但是當內衛到的時候,秋夏已經服毒自盡了。
“秋夏……”珠花默默唸道,問:“她的家人怎麼樣了?”
“都入了獄。”
珠花這會兒也不知要說什麼。平王也說了程大山想要上摺子為她說話,最後沒有說成的事,後來他一直在家稱病,這是平王的主意。
“是得如此。”
府上還沒有其他事,珠花聽完後,遲疑了片刻,就把武幗公那個木匣子的事說了:“我猜想這裡可能是對我們和武幗公都不利的東西吧。”
“估計是本該出現在書房暗格裡的東西。”
“我們書房還有暗格?”
“有一個,一直是空著的。我們也沒什麼東西可以放暗格。”
“就是說。”珠花嘆道,卻無奈地抬眼看向平王,“也不知我們是招了誰的眼,礙了誰的路。”
“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他在她髮間親一下說。
“但願知道的時候,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
“當然都好好的。”平王鄭重地說。
等她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了屋子,見孩子們都在屋外,不由無奈地摟著他們的肩膀,又幽幽朝著紀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管了,我們先吃飯再說,我看你們都瘦了。”
到了飯廳,一家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珠花看到桌上只有素菜也沒有說什麼,她給每個人都夾了菜,團團和平王也給她夾了,連原泰都夾了幾根豆乾放到她碗裡。珠花笑了笑,大口吃起飯來。她在牢飯裡吃的是武幗公府送來的飯菜,武幗公府的廚子可比如今平王府臨時廚娘的手藝要好多了,但是和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吃什麼都是香的。
吃完飯後,珠花檢查了團團的練的字,看著平王考原泰功課,還陪著圓圓認了一會兒顏色,一直到夜深了,一家人才各自回屋。珠花回來了,他們總算也能安心地睡一個好覺。
臨睡前,珠花靠在平王的肩膀上,忍不住問:“紀王府裡現在可好?”
“挺好的,前些天長樂公主也來過,勸了紀王幾句。”
“她還好吧?”
“瞧著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