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還可以吧。您就回去吧,不然您都沒地方住。”
“怎麼就沒地方了。”武幗公說著,朝帶路的人看了過去,“你,讓人把邊上這間收拾乾淨了,不能有一點灰塵。”
“是,武幗公。”那人連忙應道。
珠花在邊上見了,倒也是服氣,“我從來沒見過坐牢的能這麼牛。”
“這算什麼。”武幗公揚著嘴角說。
這話她也不是隨便說的,等牢役把邊上這間打掃乾淨,並擦了一遍後,外面就有人為武幗公送東西來。除了正常的被褥外,還有地毯、茶几、暖爐、香爐、好酒好菜,珠花瞧著這都不像是來坐牢的。過了一會兒,還來一個細皮嫩肉清秀的牢役,跪坐在牢門外,為武幗公吹起了笛子。珠花在邊上看著簡直都驚呆了,不愧是她偶像,實在是太酷了。
等牢役吹完了一曲,珠花在邊上不禁拍手,等他轉頭向珠花點頭致謝時,珠花看著他的模樣,幽幽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有一種對不起我家夫君的感覺。”
正在喝酒的武幗公差點把酒噴出來。
“幗公,您悠著點,您腳下的那塊地毯可貴了。”珠花在邊上說。
武幗公瞪了她一眼,說:“你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摳門。”
珠花抗議地嘟了一下嘴。武幗公放下酒杯,朝牢役使了個眼色。
“去給她診著脈。”
珠花一聽,便走到牢門口向他伸出了手,還不忘盯著他的臉仔細瞧了一會兒,“小哥哥,你挺全能呀,多大了呀,娶親了沒有?有沒有什麼要求?”
牢役面色不改,耳垂卻紅了。
“這應該沒到十五。”
牢役還是不出聲,診完脈後,便顧自離開了。
“怎麼也不說結果呢?”珠花說著,退到分隔她和武幗公牢記的欄杆處,問:“那人不是您府上的吧?”
“不是,一個遊方大夫,正好來京城找我辦點事,我就把他叫來幫幾天忙。”
不一會兒,這位武幗公口中的遊方大夫又走了進來,遞給了珠花一個藥瓶。
“有三十顆,每天一顆,早起時服下。”
“好,多謝小哥哥。”
“武幗公的小友果然不一般。”他淡笑一聲,跟兩人行過禮後便離開了。
珠花把藥瓶小心地收進懷裡,往草蓆上一坐,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
“你這肚子沒不舒服吧?”
“沒有,挺好的。”珠花勉強說道,又嘆了一口氣,“六嫂的肚子一直也挺好的,大夫請平安脈時都說她此胎脈象平和,怎麼好好的,她就這麼沒了呢?”
“女人生孩子不都是一隻腳踩進鬼門關嗎?”
“她這也踩得太突然了呀。我其實也不信她真的是因為生孩子沒的。”
“你就是沒想到會查到你頭上是吧?”
“府裡準備的補湯,但凡她有的,我自然也是有一份的。若是她是吃了我府上的東西中了毒,我也跑不了。但是我府上真的都沒人見過那個藥材呀,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說謊。這事清嵐姑姑正在查著呢,希望能有一個結果吧。”
“希望吧。”武幗公淡淡地說。
託了武幗公的福,到了晚間,珠花的牢房佈置也升了一個等。她晚上躺著,倒沒有什麼不適,畢竟是來坐牢的,要求不能太高。武幗公在邊上,見她睡得極淺似不安穩,倒也嘆了一聲。她拍了拍對她來說太過簡陋的床鋪,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她倒也沒有料到,有生之年還有再進牢房的一天。
武幗公和平王妃一起進了天牢,朝中各方官員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什麼會是平王妃,平王妃和紀王妃一向關係親近,怎麼也不會是她,動她這是要動誰?她身邊惹眼的也沒有誰呀?只有一個紀王。但總不會紀王妃過世又去動紀王的道理。
至於武幗公,他們就更想不通了,難不成聖上就想收回武幗公手上的兵權交給其他心腹?交給誰呢?朝中他們也沒有發現聖上培植了什麼新的武將呀。
到了第二天上朝,旁人倒沒有提珠花,卻有人站出來為武幗公說話。這些個都是武將,也不知道武幗公是自願去的天牢。有知情的文官倒是站出來說請聖上嚴懲藐視聖恩的武幗公,兩派人還在朝中吵了起來。楊成堅真是無語問天,他不知道武幗公為何攪了進來,難道是為了進天牢保護平王妃?
他知道天牢也不是一個牢不可破的地方,歷年在裡面無故自殺的人不少,他倒是覺得沒有人會動平王妃,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不過既然武幗公願意在裡面守著,他也不必攔著。
這一天,朝中百官還在為武幗公入獄的事爭吵,就有一隊內衛又去了平王府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遍。府中的下人被攔在中庭不準出入,清嵐漠然站著,恍然想起當年府中被抄的情形。不知不覺詩湘走了她身邊,和她站到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