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範誠過來,楊萱只淡淡瞥一眼,隨即側過頭,神『色』清清冷冷的,完全沒有打招呼的念頭。
範誠心中一陣氣苦,不由就想起那年的夏天,在楊家田莊的院子裡。
正午的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照『射』下來,在石桌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楊萱雙眸好似晨星,溫柔地看著他,“我給三哥繡個考袋吧,三哥喜歡什麼圖樣?”
那個考袋他一直壓在箱底捨不得用。
而現在,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個路人,可能路人都比不上。
楊萱『性』情甜軟,即便看到陌生人也會笑著點點頭,從不會這樣冷淡。
範誠嘆一聲,主動湊上前問道:“楊姑娘……剛出門回來?”
楊萱本不願搭理他,想一想今天出門的目的,便面無表情地回答:“買點布過年做衣裳。”
此時小夥計剛搬進去三趟,馬車裡還堆著三十匹布,高高的一摞,鵝黃柳綠奼紫嫣紅,塞得馬車滿滿當當。
而且都是好料子,沒有幾百兩銀子根本買不出來。
楊萱手裡應該不差銀子吧?
想起天天門口排長隊的醉墨齋和生意興隆的沁香園,範誠咂舌不已,既佩服她能幹,又覺得女孩子拋頭『露』面地不好看,一時竟不知哪種想法佔上風。
可要是他娶了楊萱,肯定不捨得她天天出門被別人瞧了去。銀子夠花就成,只是過年,完全用不著做這麼多衣裳。
範誠默默站了片刻,楊萱卻再沒有跟他的打算,提著裙角進了角門。
廚房已經做好了午飯。
楊萱採買了一上午,累得沒有太大胃口,加上惦記著光嶽樓那邊的情形,只略略吃了小半碗米飯就放下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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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歇晌起來,已經未正三刻。
光嶽樓那邊並沒有訊息傳來,她又不好打發人去探聽,只得打起精神去看今天買的布。
上好的蜀錦有兩匹,一匹是寶藍『色』的團花紋,另一匹是大紅底『色』上織著暗綠龜甲紋。
楊萱特地買回來,想給範直做兩身衣裳。
大紅『色』喜慶,龜甲紋意味著長壽。
楊萱打算先裁這匹,她針頭快,趕在臘月前就能夠做出來,正好給他過年穿。
一邊想著,一邊伸手一拃一拃量好尺寸,毫不猶豫地動了剪刀。
當夜,楊萱就開始縫衣服,一直到兩眼發澀才吹滅蠟燭。
這幾天天冷,夜裡開始燒地龍,地龍連著炕洞,所以楊萱就歇在大炕上。
往常被窩裡暖烘烘的,她一沾枕頭就閉眼,今天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又起身喝了半盞溫茶才終於『迷』糊過去。
翌日早早就醒了,吃過早飯在院子裡溜達兩圈,仍然縫衣裳。
臨近晌午,蕙心跑進來回稟,“姑娘,程大人求見,正在二門等著。”
程大人,應該是程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