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那天一早,秦太太便乘坐馬車過來了。
或許是為了避人耳目,沒有帶秦笙,只帶了隨身婆子和一個丫鬟。
見到辛氏,秦太太說了一籮筐感恩戴德的話,又掏出只荷包硬塞進楊萱手裡。
楊萱推辭不過只好收了,等上馬車開啟看,發現裡面是隻鴿子蛋大小的羊脂玉兔。
辛氏瞥一眼,嘆道:“當爹孃的,為了孩子真是……恨不得掏心掏肺,孩子可一個個都是來討債的。”
楊萱倚在辛氏身邊撒嬌,“我不是,娘,我是來還債的。”
辛氏忍俊不禁,瞪她一眼,“你呀,少惹我生點氣我就知足了。”說完瞧見楊桂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瞧著她們,面上立刻堆起笑容,將楊桂抱在腿上,親熱地道:“桂哥兒最乖了。”
楊桐咧嘴,露出滿口小白牙,“桂哥兒乖,姐姐乖。”
楊萱笑著捏捏他的臉頰,“還算有良心,不枉姐平時對你的好。”
辛氏看著眼前的一兒一女,滿足地笑了。
行個一個多時辰便到了落楓山腳,馬車繞過觀楓寺,又往前行了約莫盞茶工夫,就看到一座青瓦屋簷的庵堂。
庵堂屋簷下掛著道匾額,上面極工整的三個顏體大字,點楓庵。
觀楓寺本就算是小,這點楓庵比觀楓寺還小一半,庵內只有一座正殿供奉著人面蛇身的女媧娘娘。
庵堂本就陰森肅穆,加上女媧娘娘形狀怪異,楊萱莫名地覺得有些可怖,竟是不敢直視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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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氏與秦太太也沒多待,每人上過三炷香,就請女尼帶路去尋秦笙。
女尼所居的寮房就在正殿後面,極是簡陋,再往東不遠則是兩排客舍,以供信女暫居。
秦笙住在頭一排最邊上的屋子。
女尼上前輕輕敲了幾下門,秦笙應聲出來。
她穿淺雲色襖子,月白色羅裙,從頭到腳全無飾物,眉宇間有種看透世事的蒼涼與淡漠。
楊萱不由心驚。
前世,秦箏為了不嫁給蕭礪真的剪頭髮當了姑子,這一世該不會換成秦笙看破紅塵了吧?
正心神不定,只聽秦笙淡淡道:“我在這裡挺好的,不用掛心,請回吧。”
轉頭就要進屋。
“阿笙!”秦太太喊一聲,上前攔住她,“阿笙,娘知道你心裡有氣,你怨恨娘也就罷了,可阿萱頂著大太陽過來瞧你,你不能不讓她喝杯茶。”
秦笙雙手合十,招呼辛氏,“楊太太”,又對楊萱道:“二姑娘,屋裡簡陋,只有山上採的苦艾茶,若不嫌棄就進來喝一杯。”
楊萱尚未開口,就感覺秦太太焦急地推了推她,遂就勢走上前,笑盈盈地說:“正好覺得口渴,那就叨擾了。”跟著秦笙進門,一本正經地問:“我現今該怎麼稱呼你,大師、法師還是秦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