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楊萱喊了好幾聲,他才狐疑地停下腳步。
楊萱忙亂地行個禮,氣喘吁吁地道:“我是水井衚衕第三家姓辛的那戶人家的外甥女,以前見過。”
王胖子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還有印象,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笑呵呵地問:“你找我啥事兒?”
楊萱喘口氣,“我舅舅欠了杏花樓的銀子被扣下了,今兒我們帶了銀子來贖人,可舅舅不肯回去,能不能麻煩大人……”話沒說完,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緊接著一個低沉而冰冷,彷彿金石相撞的聲音道:“你跑這兒來幹什麼?”
這聲音!
楊萱莫名地顫抖下,回過身,面前果然是白楊樹一般高瘦挺拔的蕭礪。
他比她高半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家大人呢?”
楊萱正站在他的陰影下,整個人被他遮住,忙往旁邊挪開兩步,指向馬車,“我娘在那邊。”
辛氏已經下了馬車,正白著臉急匆匆地朝這邊走來。
蕭礪一手垂在身側,另一手按在刀柄上,靜靜地等著辛氏走近,這才開口:“楊太太,看您打扮和歲數,應該是見過世面的。想必您也知道,但凡有父母帶著年幼的姑娘來這裡,都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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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為什麼?
正經姑娘沒有人會來這邊,哪怕是經過也不可能。在杏花樓門口打轉的,只可能是爹孃來賣女兒。
辛氏麵皮頓時漲得紫紅,衝楊萱道:“阿萱,回馬車上待著。”
楊萱明白蕭礪的意思,焦急地解釋,“大人,不是這樣,是因為我舅舅……”
“阿萱!”辛氏厲聲打斷她的話,“趕緊上車。”
楊萱不敢再多語,磨磨蹭蹭地走到馬車邊上,再回頭,看見蕭礪正跟辛氏說著什麼。
辛氏點點頭,從荷包裡掏出一張紙,又取出兩隻小小的銀元寶交給了蕭礪。
楊萱還要再看,卻見蕭礪突然側頭朝這邊掃了眼。
縱然隔著丈餘,冰冷的目光仍是像刀子般令人心悸。
楊萱趕緊踩著車凳爬上馬車。
不多會兒,辛氏回來了,臉色稍微鬆快了些。
楊萱試探著問:“那位蕭大人說什麼了?”
辛氏“嗯”一聲,“他要了十兩銀子酬金,今天就把你舅舅弄回去。”
十兩銀子?
楊萱錯錯牙,他還真能張開嘴要。
錦衣衛的校尉年俸三十六兩,蕭礪現下升任為小旗,俸祿不會超過五十兩,這下可好,一開口兩個半月的俸祿有了。
三舅舅不是說他是個熱心人嗎?
想必當初的金創藥也不是白給的吧?
可是,既然求到他頭上,也只能任憑他索要,否則三舅舅這麼鬧騰下去,誰知道又會惹出什麼事來?
想到此,楊萱道:“等稍晚陣子或者明天,咱們再往水井衚衕跑一趟,看看三舅舅是不是到家了,免得他們白收了銀子不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