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自嘲地笑了,明明都聽見看見了,還打電話去找不痛快。
一個人走出醫院大樓,外面下著小雨,天色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烏雲密佈,兩腳虛軟的走在路上。
抬手將結婚戒指卸下拿在手上看,忽然,一個胖老婦人從旁經過撞了她一下,戒指掉落在地,順著前方滾進了下水道。
“走路不看道啊!!!”胖老婦人瞪了她一眼,怒罵道。
她沒有理會,而是下意識找了根細長的棍子去掏。
那戒指跟她有仇一樣,越掏越往下掉。
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她溼漉漉地回到家,身上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保姆從廚房出來,趕緊找個乾淨的毯子將她包裹住。
“太太,你怎麼淋雨回來了?”
顧清月扯掉毛毯,沒有回答她,“許瑞寒和小愛呢?”
“太太,先生和小姐還沒回來呢,我看今天下雨,特地煮好了薑湯。”保姆端著薑湯追到樓梯口時,顧清月已經扛著一紮啤酒上了二樓。
易拉罐‘嗤’地撕開,氣泡湧上味蕾,顧清月打了個顫。
這味道讓她想起兩年前第一次去產檢室取卵,和消毒水混合淚水的鹹味一樣,比起她此刻的心情,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喝。
說她借酒消愁也好,深夜買醉也罷,都行,一切都已無所謂。
此時,窗外的月光斜斜滲進窗紗,她仰頭一罐接著一罐往嘴裡倒。
沒過多久,她便醉倒在了床沿上。
許瑞寒帶女兒許清愛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樓下靜悄悄的,保姆聽見引擎聲從裡屋出來。
“太太呢?”
“太太今天有點奇怪,回來拿著一紮啤酒就上樓了,晚飯也沒吃,按理說為了養好身體,平常是滴酒不沾,吃飯也很準時的。”
許瑞寒濃眉微蹙,“你帶小愛去洗漱睡覺。”
開啟房門黑漆漆的,走廊的燈照進來,他扯松領帶看了一眼,空酒瓶歪在波斯地毯邊,顧清月則蜷在真絲床沿上。
轉身便走進了淋浴房,過了一會兒,他衝完澡出來帶著滿屋水汽,掀開被角躺了上去。
聞見顧清月髮梢還沾著啤酒味,他嫌棄地往後退了退。
她半醉半醒著。
側著耳朵聽動靜。
直到聽見許瑞寒均勻的呼吸聲,顧清月翻過身去看他。
剛貼近就聞見他脖子下一股女士香水味兒。
許瑞寒睡得迷糊,感受到鎖骨上有熱氣兒在噴灑有些癢,他下意識呢喃出,“夢兒,別鬧。”
尾音還黏在唇邊,顧清月突然翻身坐起,腳心一頂把人踹下了床。
咚!許瑞寒腰窩撞上床旁邊的壁櫥,疼得倒吸了口冷氣。
看清絲絨被上抱膝的人影,他揉著腰皺了下眉,“大晚上的,鬧什麼?”
她強扯著嘴角往上勾,沒有回答他,“許瑞寒,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