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模擬賽的策略調整
立海大的室內網球場在十一月的清晨泛著冷光,中央空調將溫度恆定在22.5度——這是柳蓮二根據部員肌肉活性計算出的最佳競技溫度。藤原千夜站在雙打區底線,望著對面的柳生比呂士與仁王雅治,忽然想起三天前柳蓮二說的話:「模擬賽的意義,是讓資料在實戰中長出血肉。」
“千夜,發什麼呆!”切原赤也的球拍敲在他手背,紅色發帶在熱身時揚起利落的弧度,“今天的對手是「紳士組合」,可不能被仁王的模仿術騙到!”少年的琥珀色眼睛映著天花板的ed燈,像淬了火的琉璃。
柳生比呂士單手拎著球拍走近,金絲眼鏡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赤也君的惡魔化狀態,在模擬賽中可以適度使用哦。”他忽然轉向千夜,鏡片後的目光帶著不易察覺的銳利,“不過藤原君的「朧月夜」,最好別用在老夫的「幻影殺球」上——那會讓比賽失去趣味。”
仁王雅治突然模仿起跡部的腔調:“小千夜要小心了~本大爺今天可是準備了「破滅輪舞曲」2.0版哦!”他的發球動作驟然變成跡部的華麗揮拍,卻在擊球瞬間變回自己的「縮地」步法,球拍擦過網帶時帶出細碎的風響。
比賽在真田弦一郎的哨聲中開始。千夜的「月相步法」在第一步就出現微妙調整——面對柳生的「幻影殺球」,他將重心提前0.3秒壓向右腳,鞋底與地面摩擦出幾乎不可聞的輕響。切原像早已預判般前沖,球拍在網前劃出刁鑽的斜線,卻被仁王的模仿術輕松化解。
“資料修正:仁王君的模仿延遲時間縮短至0.2秒。”柳蓮二的聲音從記錄臺傳來,平板電腦的冷光映著他微蹙的眉,“藤原,你的步法變向比訓練時慢了0.15秒。”
千夜咬住下唇,灰藍色眼眸緊盯著仁王的瞳孔。對方在模仿跡部時,虹膜邊緣會出現極細的收縮——這是三天前他在錄影中發現的破綻。當仁王再次擺出「破滅輪舞曲」的架勢,千夜突然發動「朧月夜」,卻在視覺錯位的瞬間,看見柳生的球拍已經提前揮出。
“糟糕!”切原的驚呼混著網球落地的聲響。千夜望著界外的球,發現自己犯了致命錯誤——過度關注仁王,忽略了柳生的「心理戰術」。柳蓮二的記錄筆在本子上劃出紅色波浪線,那是代表「策略失衡」的警示符號。
“赤也,負責牽制仁王的模仿術。”千夜擦了擦球拍,聲音裡帶著自我修正的冷靜,“我來破解柳生學長的「幻影殺球」。”他重新調整呼吸,步法軌跡從標準月相變為更自由的螺旋,那是昨夜在模擬室反複推演的「亂月式」。
第五局中段,柳生的「幻影殺球」第三次襲來。千夜沒有急於發動技能,而是透過對手手腕翻轉的角度,預判出真實落點。當網球在他眼中的軌跡與柳生的肌肉記憶重合,他忽然明白——所謂「幻影」,不過是將真實包裹在無數虛假軌跡中,而他要做的,是抓住那個唯一的「月相盈虧點」。
“朧月夜朔月。”千夜輕聲自語,瞳孔在擊球瞬間收縮成銀斑。仁王的模仿術出現0.3秒的停滯,柳生的球拍軌跡在他眼中偏移了8厘米。切原趁機發動「小斜線」,網球擦著柳生的拍邊落地,立海大雙打組合首次得分。
記錄臺傳來柳蓮二的推眼鏡聲:“有效時間0.45秒,比訓練資料提升12。”他調出腦電波圖,千夜的枕葉活躍度在發動技能時下降了9,“看來藤原已經學會篩選關鍵瞳孔資訊。”
比賽進入白熱化,仁王開始模仿切原的惡魔化狀態,紅色發帶在他頭頂翹起誇張的角度。千夜注意到,對方模仿時的呼吸頻率與切原存在0.7次分鐘的偏差,這個細節被他默默記在戰術本的邊角——那是用月相符號標註的「破仿關鍵點」。
“千夜!看左邊!”切原的呼喊帶著惡魔化特有的沙啞。千夜轉身時,正看見仁王的「小斜線」擦著網帶飛來,而柳生的「幻影殺球」已鎖定右路死角。他突然踏出「月相步法」的隱藏式——以自身為圓心的360度旋轉,球拍在旋轉中畫出完整的銀月弧線。
網球撞擊拍面的瞬間,千夜聽見了弦線振動的顫音。那不是資料計算的結果,而是身體對無數次揮拍的肌肉記憶,是倫敦雨天的積水、立海大的紫藤、還有跡部景吾在影片裡說的「用靈魂去感受球路」。
“漂亮的全域截擊!”丸井文太的歡呼從觀眾席傳來,棒棒糖在口中發出清脆的響,“柳生學長的「幻影」被月光劈開了!”
比賽結束時,千夜的戰術本已經寫滿各種符號:仁王模仿時的眨眼頻率、柳生殺球前的肩線傾斜、甚至連球網在空調風中的擺動幅度都被記錄在冊。柳蓮二遞來的毛巾帶著淡淡的薄荷味,資料板上的「雙打配合指數」從68提升至79。
“藤原君的策略調整,讓老夫想起了德川家康的「忍耐之網」。”柳生比呂士摘下眼鏡擦拭,鏡片後的眼睛閃著微光,“不過真正的「幻影」,永遠藏在對手以為看穿的下一層。”
千夜望著柳生重新戴上眼鏡的動作,忽然想起青學的不二週助——那個總在微笑中藏著「驚喜」的天才。模擬賽的意義,或許不是戰勝眼前的對手,而是在每一次策略調整中,看見自己與「完美」之間的距離。
深夜的訓練室,千夜對著三維投影複盤比賽。當虛擬的柳生再次揮出「幻影殺球」,他突然關閉了所有資料輔助,僅憑肉眼捕捉對手的肌肉變化。球拍擊中虛擬球的瞬間,螢幕上彈出柳蓮二的隱藏資訊:「當資料成為直覺,才算真正掌握「朧月夜」。」
手機在桌面震動,是跡部景吾的訊息:「聽說你在模擬賽中破解了「幻影殺球」?本大爺的「破滅輪舞曲」,可是準備了七層變奏哦。」附帶的影片裡,金發少年在冰帝的室內球場揮拍,每一次發球都帶著不同的腕部軌跡。
千夜笑著回複:「七層?那我就織七張網。」傳送前,他在訊息末尾加上了只有兩人懂的月相符號——那是他們從小玩到大的、比資料更溫暖的密碼。
離開訓練室時,千夜看見切原赤也趴在戰術室的桌上,筆記本上畫滿紅色的「惡魔化截擊」草圖,旁邊用歪扭的字跡寫著:「千夜的步法在第17分鐘最帥!」他忽然明白,所謂的「策略調整」,從來都不是冰冷的計算,而是與隊友在無數次揮拍中,織就的、能包容彼此弱點的網。
當月光透過訓練室的天窗,在地面投下月相般的光斑,千夜摸著球拍柄上的防滑帶,那裡還留著切原拍打的指痕。他知道,明天的訓練中,柳蓮二會根據這場模擬賽的資料,制定更嚴苛的計劃,而他將帶著新的領悟,繼續編織屬於立海大、屬於藤原千夜的網球之網。
就像此刻,珍珠耳釘在衣領下微微發燙,那是跡部景吾送給他的、永遠不會迷失的路標。而前方的賽場上,無論是青學的天才、冰帝的華麗,都將成為這張網的經緯,讓每個揮拍的瞬間,都閃耀著屬於青春的、永不褪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