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樂
這句帶著蜜瓜甜香的直白邀請,惹得林雲清耳根一麻。她不由得呼吸一滯,只覺得這股酥麻之意似乎從耳根一直蔓延到了腦後,隨後,好似煙花般炸開,一路向下……
林雲清抬眸看向魏策,他睫毛柔軟纖長,此時的角度望去,正巧遮住了他瞳中亮光,便顯出那洶湧的暗色慾念來。
魏策近乎虔誠地靠近林雲清,在終於感受到她亂了的呼吸時,一顆心終於悄悄放下了些許。
他別無所長,自認雖看上去忝居高位,卻什麼都不是,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個不得自由的罪人罷了。就連他的心意和求愛,似乎也總那樣不得要領,數次被林雲清輕巧避開。
不過,幸好……這幅皮囊是招她喜歡的。
這樣便夠了。
能得她幾次垂首,已足夠他在往後的寂寂餘生裡慢慢回憶了。至於關於林雲清其他的秘密,都不重要。
這一日,魏策想了許多。她昨日那般烈焰不侵的模樣,信手一揮便能畫出一道火場中的“生門”來,初看他只覺得震驚。今日擺了這許多燭火,本來,他心中也存了試探的心思。
可如今人就在眼前,魏策卻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林雲清是神是鬼,是否有什麼奇能,他都不在意了。若她是神,他願意跪地求她予他歡欣。若她是鬼,他也心甘情願死在她手裡。
林雲清呼吸滾燙,看著漸漸靠近的魏策,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他今日應當是做足了準備,這番佈置能看得出花了很多心思。以他的個性,這等事必然不會假手於人,林雲清甚至能想象到他垂下眼一支一支點燃燭臺的模樣。
林雲清說不清自己對他的想法,是喜歡嗎?抬眼間,再次看向他,心中卻莫名的一軟。
魏策愈靠愈近,就在她以為他會吻上來的時候,人卻停在了面前幾寸處。魏策似乎一直這樣,猶豫又溫和,給足了她反抗的時間,若她說一句不願,他便會退回去,端起那幅教主的冰冷模樣。
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林雲清未動,靜靜望著魏策,隨後,視線向下,掃過他的肌膚。魏策這幅裝扮,也是花了心思的。
他今日這套衣袍,簡直是將尋常男子都在意的莊重和尊嚴盡數拋去了,做小伏低,顯出幾分討好之意來。若說幾個月前的林雲清,打死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魏策會這樣直白坦蕩地展示自己的一切——或者說,如此直白地勾|引她。
歸根到底,也只是為了討她的喜歡,留住她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林雲清對著魏策剛剛的那句——是否要解藥之說,應了聲——“好啊。”
她不想再糾結了,如果暫時應不了別的,起碼她要遵從自己心意活著。
魏策垂眸望著林雲清,眸中漸漸熄滅的火光再度燃起。他頓了頓,隨即虔誠地向前,吻上了林雲清的唇。
隨著魏策靠近,林雲清只覺得空氣都稀薄了起來,她慌忙地閉上眼。任憑她面上如何八風不動,心中卻似亂了緒的琴絃一般,就在魏策吻上來的那一刻,腦中彷彿轟得一聲炸開。方才的冷靜已然不再,心跳猛烈地都快要將她吵到了。
與上一次的激烈索求不同,這次魏策索吻的動作卻很柔和,二人呼吸糾纏,彷彿融為一體。魏策本來俯身撐在座椅兩側的手,亦不知何時握住了林雲清的後頸,攬住了她。
林雲清只覺得自己彷彿被禁錮在了這一小片天地之間,燈光明亮晃動著曖昧的暖黃,隨著魏策愈吻愈深,她便又漸漸沉入洶湧的情海中。可緊接著,她在魏策越來越猛烈的攻勢下連連退卻,直至靠坐在椅背上,又在下一刻被魏策撈回懷中。
察覺到魏策想做什麼的林雲清慌忙掙脫開:“不……不要在這裡。”林雲清臉上蔓起紅意,她從一吻中脫身而出,靠在魏策的肩頭,輕輕喘著。誰知,魏策卻輕笑一聲,執意道:“不會有人來的。”
什麼?林雲清還未反應過來,便見魏策又跪了下去。
這怎麼行?!這是他們下屬會常常來拜見教主點卯聊正事的地方,還……還如此燈火通明!林雲清慌忙環顧四周,此時十幾二十個燭臺照著,可不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林雲清臉色殷紅,對著魏策連連搖頭。可他卻輕笑一聲,長臂一伸,離人抱坐到自己面前,埋頭尋了百花深處,輕輕描繪。
她是喜歡的,只是有些害羞罷了,魏策心中歡喜得如此想道。不然,以她的性格,揮一揮手,整間室內便再無一盞燈火可看。
林雲清一時驚得忘了動作,只見魏策緩緩跪在自己面前。
林雲清不由得仰頭,手緊緊抓住了那扶手,清醒迷離之間,眼神痴痴地望向跳躍的燭火。
魏策間或抬起眼,看神女為自己引頸低泣,眸中閃過贊嘆欣賞之色。
終於,驟雨初歇般,林雲清攥緊了手,面上閃過失神茫然之色,隨即,輕輕閉上了眼。
魏策也終於肯抬起頭來,鼻尖唇舌都帶著淋漓水意,饜足起身,上前輕輕抱起癱軟的林雲清,邁步向著內室走去。
懸空的一瞬間,林雲清方回過神來,她的手指緊緊揪住魏策的衣襟,將頭埋在他的頸間,耳朵紅得能滴出血來。魏策輕笑一聲,不再多言,而是將人輕柔地抱到了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