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那些鵠族人都很健壯,眉眼深深,聽到這麼說,於是都好奇地走上前來。
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一次性僱這麼多鵠族人的,況且還是個女人。
林雲清安坐著,對著這些人問了些簡單的問題,又讓幾人轉了幾圈,細細檢視,又將看過的人分成兩列。
林雲清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淡聲道:“鄭師傅,這找的人只有一半堪用,我很難給錢啊。”
牙人姓鄭,聽林雲清這樣講,一下子有些懵了。佝著腰瘸著腿,連忙挪到林雲清面前。
過程中先悄悄窺了一番魏策的神態,見他淡淡的,只看了他一眼,便低頭喝茶,不參與其中。
於是趕忙恭敬地對著林雲清行了個禮,禮還未畢便急急開口了:“姑娘啊,這不是為難我老鄭嗎……這已經是附近鵠族人,最強壯的那批了!”
林雲清淡淡看了他一眼,觀他神色,知道他並未說謊。但他剛剛的行徑,也確實惹她不快,她剋扣些銀錢,也是要好好平一平心中氣悶。
林雲清不是看不出這牙人故意為之,街上的鵠族人穿著是大膽些,卻不至於衣不蔽體。如此這般只是為了給她一個難堪。
可他錯了,她從不會被這些露的多的男人嚇到。人活兩世已經夠累了,她更會給自己設太多條框,強迫自己做個良家閨秀。
她上一世可是有過夫妻敦倫經驗的,這點沖擊,實在算不得什麼。而且,這群人品貌亦是凡俗,還犯不著讓她心驚肉跳。
“之前談的銀子,我只能付你七成。”林雲清斜靠在椅背上,看著姓鄭的,輕笑一聲:“鄭師傅既然如此瞭解鵠族人,衣食住行皆通,那定然知道,哪裡有符合條件的人。不如再去找找。”
衣字加了重音,為得便是敲打一番。
牙人本就圓滑精明,如何不懂?但眼看著根本惹不起這二位,他竟咬牙應了:“哎呦,姑娘是難為我了……行吧行吧,我老鄭再去看看。”
牙人老鄭一臉的無奈,堆著笑,繼續開口道:“不過……若是真沒人了,還請姑娘看在這些時日的奔忙裡,再酌情加點。這麼多人……一家老小也等米下鍋呢。”說罷,垂首行禮。
林雲清淡淡瞥了一眼,輕笑一聲,並未應承,只定了兩日後會再來。
三莫教內,老許正靠坐在椅子上,閉目享受著。
幹兒子跪坐在身前,用一雙手揉著老許的小腿。這兩條腿長短不一,以至於走路蹣跚。
老許閉目享受著男人恰到好處的揉捏力道,自然沒看到張楠竹眼裡的嫌惡。
這些時日,屁股上的上的傷已經好全了。他走聽聞義父已經為他狠狠出了口惡氣,心中雖半信半疑,卻還是給了他好臉色。
原因很簡單,這認親錢既已掏了,再翻臉,便不劃算了。於是只能又捏著鼻子端起孝子的模樣來。
帶著點討好的笑意,張楠竹上前探頭道:“義父,您的意思是說,接下來是要將那礙事的教主給換了?”
“嗯?”老許懶懶睜開一隻眼,“這話可別在外面講,誤了事,你我都得完蛋。”
“是……是,兒子哪敢啊?我也就是在您面前才敢聊聊。您不如跟我說說,我也許能幫得上忙呢?”話講的中聽,手上動作也未停,儼然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
可實際上,張楠竹是有些不信他。
說是教訓過了,可並沒聽到任何動靜,這讓他怎麼能踏實?如今還有這大話說出來,他心中不安,所以要親自打聽打聽。
“呵,你不用管,你只安心等著。”老許閉目呵呵一笑,搖頭晃腦,語氣更是滿不在乎:“等這事做成了,這三莫教都是咱們爺倆的。”
“是嗎!那感情好!”張楠竹眼睛一轉,手上愈加殷勤了,“兒子不要那些富貴,只好好孝順您我就知足了!”
老許仰頭笑道:“哈哈哈哈……淨說些傻話……”
這事雖然聽得不清不楚,卻也給了張楠竹莫大的自信。
這段時日他一直養傷,傷好後也非常低調,為得便是躲開魏策那煞神。今日一番話,似乎讓他看到點希望。
有這尊靠山,他終於又能將腰板挺直了。
這腰板一直,他便又想尋些事來做,畢竟……眼下這荷包還空著。指著三莫教這點月錢,還不夠他打牙祭的。
突然想到了什麼,張楠竹露出個興味的表情來。
林雲清和魏策二人去了租賃小奴處,對著人牙子又是好一番挑剔和壓價。又對籠中的少年細細看了一番,商定了一些細則。
例如在租賃時期即便並未用的上這些小奴,他既收了錢,也不能再將小奴轉租給他人。
三莫教對普通人的震懾,還是頗為有力的。林雲清將一番狐假虎威演繹得十分到位。魏策則作為她助手角色出現,適當加以震懾。
如此,這邊的事辦得頗為順利。
夕陽要墜不墜之時,他們二人已經由小門回到了三莫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