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太太說得對。”韋阿婆領著個婆子,端了一大陶罐進來:“五更就開始燉的羊肉湯,你們都用一點。廚房還在烙羊肉薄餅,一會就給上。”
雖然吃過了,但雲崇青聞著味,還是接了碗,回頭跟愈舒說:“我們分一碗。”
“好,”溫愈舒笑看她夫君:“羊肉餅一張我吃不完。”
“剩下我吃。”
韋阿婆給孫女來了一大碗,然後往陶罐裡擱了鹽:“姑爺,碗給我。”
“阿婆,少一點。”
“好好。”口上是這麼說,但韋阿婆盛起來,那是連湯帶肉一大勺一大勺。
“夠了夠了。”
喝了兩口湯,才出鍋的羊肉薄餅來了。溫愈舒將小圓包交給乳母,迎上夫君送來的餅子咬上一口,接過常汐遞來的溫巾子擦了擦手:“真香。”
韋阿婆就好這熱鬧:“大虎小虎也喜歡吃。只烙餅就吃個才出鍋,不好帶給他們。”
“對,”雲禾半張餅已經下肚了:“這羊肉好,不肥不瘦還嫩。”
“侯府給尋的羊場。”記恩看他媳婦兩眼盯著鹽,臉撇向一邊,往老弟身後挪了挪。
溫愈舒就著夫君的手,喝了口湯,見記恩鬼祟的樣子,正要笑話,守門的婆子來報,“夫人,門房說西平朗家來拜訪。”
朗家?屋裡人都愣住了。常汐和韋阿婆臉上沒了笑,眼神尤其冷。嫦丫把湯放下:“不見。”
簾外婆子又道:“說是夫人的外祖。”
朗羨。溫愈舒還真想見見,她也是個沒福氣的,都出嫁為人婦了,今兒才見著正經的外家人:“請他到青斐院吧。”
“要我們待客嗎?”王氏問。
溫愈舒搖首,莞爾笑道:“不用,我也就是想瞧瞧我娘那個爹什麼德性,來咱們府上又是求什麼?”
“再喝口湯。”雲崇青喂著媳婦:“啊…”
“我又不是糖包。”溫愈舒很受用,杵到碗口,喝了一大口。
雲崇青把餅給她,拿了筷子夾羊肉吃:“吃完我陪你去見。”
“那是當然要的。我得讓他看看我嫁的夫婿多雋秀。”
聽著話語,王氏笑又回來了。
那頭朗羨見門房去而複返,請他入府,臉上沒見高興。六十又六的人了,發有見白,但麵皮子瞧著比雲禾還要年輕。銀冠束發,黑狐大氅,矜貴又奢華。
穿過垂花門,左手背到後,朗羨目光掃過不遠處的臘梅,未有絲毫停留。走了半刻,遠遠見一對年少夫婦往這向來,神色更是不愉。雲傢什麼規矩,當家媳婦的外祖上門,竟無一長輩出門迎接,全無禮數。
在青斐院門口碰上,門房躬身行禮後,退至一旁。雲崇青看著人不動作,路上媳婦已經說了,今天婦唱夫隨。溫愈舒理了理寬袖,由著朗羨打量,幽幽道:“聽說你是我外祖?”
還真是不客氣。對著與陳溪娘似了五分的臉,朗羨再壓不住脾氣:“你母親就是這麼教你的?”
“我母親如何教我的先不談。”溫愈舒抬眼看正視:“你說你是我外祖,可自我懂事以來,就沒見過外祖。從小到大,許多人仗著是我親族,拿我這拿我那。我是吃夠了親族的虧,也是真怕了。
你想跟我談我母親,可以,但得先拿出實實在在的證據,向我證明你確是我外祖。”
簡直荒唐!朗羨扭臉向雲崇青:“你就這麼由著她?”
雲崇青一臉無辜:“我覺得我夫人的要求不過分。畢竟現在外頭誰都知道朗家要上交陳家不當財,十五萬金。我夫人家財萬貫,財帛迷人心,誰能保證不會有大膽的冒充朗家人,上門騙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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