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安慰:有了孩子,應當可以拴住她吧。
可想起一些前塵,又覺不穩當。
總是憂慮的。
纓徽在為難過後,拿定了主意:不能叫孩子綁在這裡。
與李崇潤相處的這三個月裡,她實在煎熬痛苦。
糾纏至今,別說男女之愛。
就是昔年那點相依相伴的感情,也所剩無幾了。
孩子她定會好好養大。
可她的一生不能是這樣的。
夜間纓徽躺在榻上。
紅珠給她扇風——如今她也畏熱。
小丫頭屢屢抻頭覷看她的神色。
終於忍不住說:“既然已經懷孕,那不如就跟著七郎吧,怎麼樣還是親生的父親最知道疼孩子啊。”
纓徽闔眸養神,並沒有反駁。
只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紅珠在她這裡得不到認可。
又看向在一旁守著紅泥爐子溫湯的白蕊。
白蕊愁眉緊鎖,扇柄垂下的絲縧在她手裡狂飛亂舞。
纓徽下午趁亂讓白蕊去給薛昀送信了。
她已探到謝世淵的關押之處。
提前告知,省得三日後無頭蒼蠅似的亂撞。
還剩三日。
纓徽望著軒窗外的榴花。
沒精打採的耷拉在枝頭——將要過花季了。
再過幾日又不知是何光景。
消磨幾炷香。
白蕊的湯終於溫好,端給了纓徽。
那個郎中叫歐陽夷。
特別告訴了李崇潤,孕婦適合溫補,燕窩最佳。
李崇潤捧來幾匣子金絲燕,讓一點點燉給纓徽吃。
燉得黏膩軟滑的燕窩。
加一點桂花蜜。
香甜溫暖,順著喉線一直滑到胃裡。
寧靜的宅邸夜晚。
貼心的婢女圍繞。
還有好喝珍貴補湯。
這樣的日子也算安穩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