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說此事,她問:“太醫院如何?”
尹尋春小臉瞬間垮下,哭喪抱怨,“姑娘,那姓何的看著是個好人,誰知道卻是個黑心肝油鹽不進的,天天耍著我玩!”
若不是她身手好,無意間撞見他使壞,她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雲鏡紗眉心微蹙,“既如此,那便換一個吧。”
尹尋春重重點頭。
把姓何的在心裡打了八百遍,她驀地想起一事,湊在雲鏡紗耳邊低語。
“死了?”
雲鏡紗驚訝。
正要追問,瞥見窗外豐熙的影子,她斂了神色,沖尹尋春使了個眼色。
尹尋春瞭然,把茶蓋一蓋,遮擋住茶湯裡的紙灰,端著茶碗出去。
迎面撞上豐熙,她甜甜笑著,“豐熙姐姐回來啦,荷花我放在娘娘桌上了。”
豐熙拿著花瓶,“好。”
尹尋春從她身邊走過。
鼻尖驀地動了動,嗅到一股異味,豐熙看了尹尋春的背影一眼,眉心微不可察一蹙。
……
與朝堂上不同,後宮可算是風平浪靜。
天熱,雲鏡紗不愛往外跑,又不用去慈寧宮請安,日日待在玉華宮,好不安逸。
知曉孟桓啟不來的原因,她心中焦慮散了不少,認認真真給他繡腰封。
看她這麼愜意,一連幾日也不見行動,尹尋春尋了個機會,偷偷摸摸蹲在雲鏡紗腳下,悄聲問:“娘娘,那邊不用管嗎?”
“早著呢。”
雲鏡紗垂首落下一針,“現在出手,她頂多是感激,可當她陷入絕望時,我的存在,就不止是恩人那麼簡單了。”
尹尋春聽不懂,長長“哦”了一聲。
但她有個優點,那就是從來不會質疑雲鏡紗的決定,姑娘說什麼,她聽從就是了。
屋裡涼快,尹尋春一屁股坐在地上,舒服地眯眼。
雲鏡紗抽空看她一眼,沒管她,低頭把線咬斷。
她針線功夫還不錯,不說巧奪天工,勝在配色巧,又愛琢磨花樣子,從她手裡做出來的東西,總覺得更精巧些。
沒兩日就把腰封做好,雲鏡紗思忖片晌,吩咐道:“豐熙,把小廚房收拾出來,我要用。”
豐熙點頭應是。
雲鏡紗不緊不慢站起身。
朝堂之事越演越烈,鬧得沸沸揚揚,想必他現在很是頭疼。
已經十日未見,未免他把她忘了,他不來,她去就是了。
收拾妥當,照例留下尹尋春,雲鏡紗帶著豐熙和芳音去了長極宮。
火紅圓日掛在天邊,晴空萬裡,不見雲彩。
宮裡的蟬早被小太監們抓了,走在寬闊無人的宮道上,兩側紅牆在日光照耀下發著金光,總覺得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