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鏡紗被晃得暈,忙道:“停。”
小太監們停步,芳音回望轎攆上的雲鏡紗,“娘娘有何吩咐?”
“放我下來吧。”
豐熙往前看了眼,“日頭毒,還得一會兒才到長極宮,娘娘若是走過去,怕是受不住熱。”
雲鏡紗笑了笑,“沒事,我有些暈,想下去走走。”
她堅持,豐熙便扶著人下了轎攆,眼中擔憂,“回宮之後,奴婢去太醫院請個平安脈。”
又是虛又是暈的,可別真出了問題。
走了兩步,感覺胸口悶氣散了不少,雲鏡紗笑,“就是被日光晃的,走走就好。”
沒聽她拒絕,豐熙堅定地想,回去後定要請個太醫來看看。
豐熙手涼,扶了她這麼久,竟是一點汗珠都沒有。
雲鏡紗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這種體質,在夏日可真好啊。
快到長極宮時,一道綠影迎面走來,在炎炎烈日下瞧著這麼一道身影,只覺心都暢快了不少。
那人走近了,芳音才瞧見是個少年。
和她家娘娘差不多大的年紀,目測比娘娘高小半個頭,綠色大袖圓領長袍,腰束革帶,勾出有些纖細的腰,身姿挺拔,步履從容。
視線往上挪,芳音眼睛驀地一亮。
那少年頭戴冠帽,五官生得很是俊秀,兩道眉不濃,但很長,鼻樑高挺,唇色不濃不淡,彷彿清淡絕倫的芙蓉花。
生著一雙鳳眼,眸光清淡,令整張臉格外清雋,似巖上松,峻拔堅毅,又如水中月,清冷朦朧。
芳音忍不住贊嘆,京城果真出俊傑,自從跟著姑娘,她見到的男子個個都好看。
那人停步,已認出了雲鏡紗的身份,躬身見禮,“翰林院編修唐鶴原,見過婕妤娘娘。”
芳音暗忖,名字也好聽,就是好像在哪兒聽過。
雲鏡紗也認出了來人。
她打量著對面的少年,幾月不見,他似更沉穩了。
不由笑道:“唐大人不必多禮,快請起。”
“唐大人近來可好?自從兄長歸來,我才知初見時唐大人是在提點,可惜腦子愚笨,當時竟未發覺。今日在此多謝唐大人。”
“臣一切安好,幾句話罷了,當不得娘娘一個謝字。”
唐鶴原拱手,眉宇平靜,寵辱不驚。
雲鏡紗看他一眼,笑道:“大人謙遜。我還要去長極宮,便不打擾了。”
唐鶴原往旁邊退讓,垂首恭聲,“恭送娘娘。”
雲鏡紗邁步,越過唐鶴原。
裙裾揚起,在陽光下碎金閃爍。
熱風迎面,裹挾著一股清新之氣。
不知為何,雲鏡紗心髒陡然重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