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邁進桃蕊院,她頓住,歪著腦袋。
公子現在“死了”,她好像不該這麼高興。
想了想,尹尋春搓了搓臉,把嘴角的笑意搓下,等恢複了平常的呆樣,這才進了院門。
芳音眼尖,拉住她問:“怎麼樣,打聽出什麼了嗎?”
昨晚她和敏良回府後聽說雲景舟已死,著實駭住了。雲鏡紗一直到現在都是一副呆怔的模樣,看得芳音揪心不已,急忙打發尹尋春去探聽訊息。
尹尋春長長嘆了口氣,“沒有。”
芳音失望地松開她。
尹尋春趁機溜到雲鏡紗身邊,背對著眾人,眼睛亮晶晶的,臉上的笑再也遮不住。
小聲道:“姑娘,我給你出氣了。我換了身男子打扮,還讓平叔的人給我修容一番,就算被看見了,肯定也沒人認得出來。”
雲鏡紗垂眸看她一眼。
雖未開口,尹尋春卻看出她眼裡的滿意,咧著嘴無聲笑,“把他打得可慘了,三五天內,指定下不了床。”
雲鏡紗眼睛快速一彎,探手摸她腦袋,小聲囁喏,“辛苦。”
尹尋春腦袋在雲鏡紗掌心摩挲一下,兩眼彎彎。
一個時辰後,許玉淮被人抬著回府,府內大驚。舒含昭顧不得和許玉淮鬧別扭,看見他的第一眼眼淚就出來了。
連黃老夫人也著急得親自去探望,凝芳閣內一時間哭聲震天。
芳音聽了訊息急得不行,繞著桌子團團轉,聲音裡含著哭腔,“好端端的,侯爺怎麼被人打了呢?姑娘……”
一轉頭,看見雲鏡紗失神怔忪的神色,把話嚥了回去。
姑娘剛經歷了喪兄之痛,夫人和老夫人又在侯爺床前守著,這個時候,她著實不便前去。
她不該在姑娘面前說起侯爺。
打了熱水給雲鏡紗淨面,芳音柔聲道:“姑娘若是眼睛疼,就早些歇息吧。”
雲鏡紗勉強應道:“好。”
依芳音所言,她早早地躺下了。
心裡琢磨著事,雲鏡紗遲遲沒睡著,導致她聽見窗門被輕輕一扣時悚然一驚。
“誰?!”
轉念一想,除了孟桓啟,還會有誰?
果不其然,屋內傳來一道低低的嗓音,“是我。”
雲鏡紗坐起身,揉了揉臉,掀開簾帳,“孟公子怎麼來了。”
“你未留信。”
話音甫落,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孟桓啟上前,藉著床頭微弱燈光看見了雲鏡紗臉上的淚。
眉頭立即蹙起,嗓音發沉,“怎麼哭了?可是有人欺……”
懷裡闖進一道柔軟身體,孟桓啟渾身一僵,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的異常太過明顯,感受著掌下肌肉的緊繃,雲鏡紗不管不顧,抱著他腰的力道甚至更重了些許。
淚水奪眶而出,她小聲哽咽,“侯、侯爺……”
聽清這兩字,孟桓啟微跳的心髒漸漸平緩。
許玉淮被神秘人毆打,她是為了他哭?
“……侯爺說,我、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