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鏡紗伏在孟桓啟懷裡泣不成聲,“他說我哥、我哥沒了。”
孟桓啟眉心一跳,“什麼?”
“我不信,我不信!”
雲鏡紗啜泣,“他答應過我,會高中回來接我的,怎麼會沒了呢?”
她仰起臉,淚眼婆娑看著孟桓啟,“我昨日去看榜了,他是此次會試的會元,高中是他多年來的心願,眼看就能夙願以償,我不信他會遺恨而死。”
少女瑩白小臉上沾滿了淚,杏眼含著潮濕水汽,像極了春日纏綿的雨。
不大,卻引人生愁。
她還在哭,淚水彷彿流不盡,順著小巧下巴滑落,打濕他的衣襟。
孟桓啟伸手,手指緩慢而僵硬地撫上她臉,指腹輕輕從她面上劃過,擦去淚珠。
“別哭。”
雲鏡紗再度埋進孟桓啟懷裡,壓低了的哭聲斷斷續續,委屈又可憐,“哥哥不會死的,他怎麼會死呢?”
“我不信,侯爺騙我的,哥哥會回來接我。”
孟桓啟抱著她低聲安撫,“嗯,許玉淮慣愛騙人,他騙你的。”
大手落在雲鏡紗背後,笨拙地一下一下安撫著。
漸漸的,懷裡的人聲音落了。
少女閉著眼,長睫上沾滿淚珠,眼尾泛著微紅,靠著他睡著了。
孟桓啟垂眸看了她許久。
怕她再度染了風寒,俯身將雲鏡紗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榻上。
為她蓋好錦被,孟桓啟指尖撥開少女貼在臉上的濕發,在床邊靜立須臾,轉身離開。
出了常遠侯府,衛焱立即跟上。
孟桓啟鳳眸黑沉,嗓音泛冷,“再派人去尋雲景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衛焱:“是。”
……
許玉淮受傷嚇壞了舒含昭,那日的爭執被她拋到腦後,顧不得等許玉淮來哄她,急急撲到近前,哭得眼睛都腫了,滿眼都是心疼。
許玉淮忍痛無奈,“好了,別哭了,我沒什麼事,養兩日就好。”
太醫在一側為許玉淮擦藥,聽著他不時洩出的哼聲,舒含昭心疼極了,斥道:“輕點,弄疼了我夫君,我要你好看。”
太醫擦了擦臉上的汗,“是。”
在舒含昭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太醫終於擦完了藥,叮囑一番後匆匆離開侯府。
看著許玉淮裸露在外肌膚上的青紫,舒含昭神色狠戾,“夫君可知是誰動的手?”
敢動她舒家的人,不要命了?
許玉淮趴在枕上,眸色不定。想到自己剛入吏部,嘆息一聲,“或許是擋了別人的路吧。算了,都是小傷,不必計較。”
“算了?”
舒含昭不肯,“此事絕不可能算了。”
許玉淮無奈,“昭昭。”
舒含昭揪著衣袖,臉色沉冷,“此事夫君不必管了,明日我去問問哥哥。”
看看是哪條不長眼睛的狗傷了她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