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會回來,陳江時旁邊的位置仍舊空著。
袁孟去前面接水,路過時問了一句:“少爺呢?”
陳江時說:“不清楚。”
“我記得他早自習的時候就沒在吧?”
陳江時“嗯”了一聲。
袁孟瞅著陳江時冷冷淡淡的樣子,本來還想扯上幾句,想了想又算了,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陳江時把作業交完,趁著課間去了一趟教務處,領了流動紅旗回來時正好碰到姚志剛從樓上下來。
姚志剛應該有事,腳步頗為匆忙,但還是喊住了他。
“錢棠要回a市的事,你知道吧?”姚志剛說。
陳江時臉上沒有表情,眼裡也看不出絲毫情緒,他沉默了有幾秒鐘,回答:“我不清楚。”
“他沒跟你說?你倆不是關系最好了嗎?”姚志剛奇怪地問了一句,不過沒有多想,轉而又說,“他準備藝考,學畫畫,上週聯絡到了一個老師,聽說那個老師很難約,還是因為這兩個月在a市出差,才同意給他上課,所以他這兩個月要頻繁回a市,已經向我請過假了,以後上課不用記他的考勤,你回去跟班長說一聲。”
“好。”陳江時應道,隨即想到什麼,又問,“那他的座位呢?”
“什麼座位?”
“這周出成績了要換座位。”陳江時說。
姚志剛隨意地擺了下手:“要是他沒回來,給他保持原位就行,反正他每次都是班級第一,第一個選座位。”
陳江時回到教室裡,把流動紅旗掛到黑板上,又和班長說了錢棠的事。
坐回座位上,他的大腦空了許久,然後拿出下節課的課本,開始預習後面的內容。
錢棠的座位一空就是半個月,這期間,班上換了一次座位,陳江時換到後面和袁孟成了同桌。
時間從五月進入六月,夏天的腳步跟在逐漸上升的溫度後面悄然而至。
陳江時從他爸的臥室裡翻出閑置了一年的風扇,放到自己臥室裡的凳子上,晚上他坐在桌前寫作業,風扇就嘎吱嘎吱地轉。
冷不丁的,一道像是小石子敲擊玻璃的清脆聲音響起。
陳江時停下筆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風扇。
他以為是風扇發出的聲音。
但風扇只有嘎吱聲響。
看了片刻,他將目光放回資料書上,繼續做題。
然而下一刻,又是一道清脆聲音。
這次他聽清楚了,語閻乄是前面的玻璃窗發出的聲音,他皺了皺眉,抬頭看去。
玻璃窗關著,窗簾也拉得很緊。
他起身掀開窗簾一角,探頭往樓下望,這一眼便望到了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麼時候來的,站在路邊,仰頭看著窗戶方向,腳邊的陰影被路燈光拉得很長。
那個人手裡拿著什麼東西,揚手一扔。
“啪”的一聲。
又一顆小石子砸到陳江時的窗戶上。
陳江時:“……”
他放下窗簾,坐回椅子上,剛拿起筆,放在桌上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想也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陳江時坐著沒動。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才消失,但沒一會兒,連著兩條簡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