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蛇似乎真的很喜歡宋茶茶的人設,到現在還演著,倆人手挽著手進來,像是對關系極好的雙胞胎姐妹。
而一向和習禮形影不離的陳緋紅卻姍姍來遲,身後竟然也跟著個人。
那是個高挑的長發女生,只比身高足有178的陳緋紅矮一點,樣貌不算驚豔,但五官越看越讓人覺得舒服。
她笑起來很溫柔,進來後落落大方和眾人打了個招呼,自我介紹的身份,是陳緋紅的女朋友。
似乎是對擅自帶家屬感到有些羞愧,陳緋紅撓撓頭,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啊,我和靜宜今兒剛在一起,正好咱又要聚會,我就尋思帶她來玩玩,你們……不介意吧?”
聽見這話,柏婪下意識就轉頭朝習禮看去。
陳緋紅來之前他正在擺盤,手裡還捏著個西藍花,聽完兩人一番介紹後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聽見宋茶茶將兩人迎進來的寒暄也沒說什麼,甚至還能平靜地接話。
可柏婪分明看見了他眼中一瞬難以掩飾的錯愕。
一旁林小蛇正好奇打聽兩人的戀愛過程,聽著兩人的笑鬧聲,習禮低頭看了眼手中被揉得粉碎的西藍花,手指動了動。
那麼理智冷靜的一個人,此刻竟流露出了幾分孩童般的手足無措。
柏婪心一緊,隨便找了個理由將習禮推進廚房。
玻璃拉門被關上,雖然遮擋不住什麼,好歹能隔絕幾分大廳的喧鬧。
習禮垂著頭在菜板前站著,一隻手撐著料理臺。
五分鐘過去,他抬頭看向柏婪,所有情緒已然如退潮之浪般消逝於無波的眼眸。
風平浪靜,波瀾不驚。
至於海面下猖獗的是漩渦還是暗流,就不是別人能看出來的了。
“回去嗎?”柏婪問。
“嗯。”
兩人回到餐桌時一人端著盤水果,一人端著盤冷盤,倒不顯突兀。
之後的聚會裡柏婪一直關注著習禮的情緒,自然也注意到陳緋紅時不時瞟向習禮的目光。
但習禮始終沒有抬頭看陳緋紅,只是安安靜靜吃菜,偶爾點到他的名字,才會應一兩句。
習禮平時吃得就少,這頓更是幾乎沒吃幾口,一個菜葉都能嚼上十分鐘。
陳緋紅喝得有點上頭,為了醒酒跑去和宋茶茶林小蛇玩飛行棋了,那位全名叫做林靜宜的女生和她們一起玩了一局,便說要出去吹風。
陳緋紅正玩得上頭,隨意應了句,柏婪懷疑她根本就沒聽清人家說了什麼。
柏婪注視著林靜宜離開的背影,如果他沒記錯,剛剛習禮似乎拿了罐酒,去的也是這個方向。
糾結片刻,柏婪起身打算去看看情況,手腕卻被猛地拽住。
——“去哪?”
鶴厲自下而上看他,眼神散漫卻很有壓迫感,如同一直潛伏的頭狼撕咬獵物前的警告。
今晚柏婪注意力一直在習禮身上,鶴厲能忍到現在才發作,進步實在是不小。
柏婪不在意被捏疼的手腕,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鶴厲的頭,俯身熟練地吻了下他的嘴角。“馬上就回來,乖乖等我一會兒,好嗎?”
鶴厲一頓,沉默片刻後,松開了手。
放手前,他輕揉了兩下柏婪被他捏紅的地方。
鶴厲的目光一直追隨柏婪的背影,看得很專注,但依然沒有忽略遠處宋茶茶一句“訓狗有方”的小聲吐槽。
他隨手朝身後扔了個空罐子,正好砸在敢怒不敢言的宋茶茶頭頂。
柏婪被鶴厲一耽誤,跟上去時,習禮和林靜宜的談話已經結束。林靜宜正轉身往回走,看到他也沒多驚訝,只是溫溫柔柔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