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聲滾滾,林凇平膝上放著一碟壽包,到棠月面前:“小月兒,長命百歲。”
“平哥哥,是你……”梁棠月哽咽著,話也說不清了。
趙丹曦接道:“休要他佔了這便宜,他不說,我也要來的。”
蘭渝把海棠遞過去,難得跟小姑娘多說了幾句話,他扯著自己身上的衣裳,到棠月面前去。
“穿著了,小月,很好,我喜歡。”
梁棠月噗嗤笑了一聲,蹭蹭眼淚,急匆匆從屋裡走出來。
即便只有這三個人在,梁棠月卻覺得這院子已站不下了,已填滿了。
除了他們尚有別人在,別人看不見,但棠月知道。
有許多人愛她,活著的,死去的,近在眼前的,遠在天邊的。
她一點兒不該死。
“將軍,你盯著天盯了一晚上了,瞅啥呢?宗將軍等你這杯酒都等半天了。”
梁安笑笑,回頭說了句抱歉,捏住酒杯對宗儆邦道:“絕非對宗將軍不敬,只是想起家妹。”
“月妹妹?”伏山先大驚小怪地叫,“她咋了?”
梁安解釋道:“今日是她生辰。”
兩人這才一副瞭然樣子。
宗儆邦道:“這一杯,賀梁小姐生辰吉慶。”
梁安感激謝了兩句,也跟著一仰而盡。
“聽聞如今梁小姐與林侯爺已結秦晉之好,也算一段佳話。”宗儆邦嘆道,“林侯爺方正賢良,大將軍泉下有知,必也安心。”
酒杯摔落地上的聲音清脆。
梁安一怔:“什麼?”
宗儆邦看他樣子不對,說話也小心三分:“可有哪裡不對?”
梁安急問:“你說誰結秦晉之好?”
“貴府梁小姐和林相公子凇平……”
宗儆邦的話沒說完,梁安起身把椅子帶倒,匆匆就往外跑。
他沒反應過來,伏山已追出去了。
“將軍,將軍!”
梁安腦袋裡燒成一團,回響著方才那句話。
阿月,阿月和榮哥……阿月和榮哥!
怎會如此?
這事也數月過去,但梁安這一路奔波,除了他自己連伏山都不知道下一目的地是何處,即便有信有訊息想送進他耳裡也無處可尋。
更何況兩人婚禮辦得倉促低調,宗儆邦也不過是近日才收到的訊息。
以至於梁安顛簸至此,竟在今日才知道梁棠月與林凇平的婚訊。
他沖動起來恨不能下一秒就站在梁棠月面前,人跑出去已經抓住了韁繩,還未翻身上馬,他又僵在原地。
伏山緊緊抓著他肩膀,氣喘籲籲道:“將軍!你要去做什麼?”
他要去做什麼?梁安也不知道。
倒不如說,他能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