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同
起碼眼前事情清楚了,裴真差人去安撫街上被吵起來的百姓,這畢竟是他的地界,很快處理清楚,至於砸壞了的,打傷了的,對於裴真來說無論怎麼賠償都是小問題了。
裴真率先拉走沈濯靈,皺眉問他情況。
沈濯靈知他擔心,又慢慢說清楚事情,嘔血之後反而輕快不少,家裡大夫斷脈許是藥性較強,沈濯靈這些年來身體虛弱受不住才會昏過去,但醒來之後反而好了。
這倒是奇怪了。
但不管怎麼樣,裴真只要他好就行,聽完長舒一氣,再冷靜下來面對梁安也略有三分尷尬。
畢竟這位是真心幫忙,雖說過程驚心動魄了些,結果確實是好的。
“若不嫌棄,且去我家中坐坐。”裴真不尷不尬說道。
最瞭解他的人就在身邊,沈濯靈替他解釋:“無論如何是我們的錯,也請給個機會叫我們補償。”
“還有那位蘭先生!”裴真急接了句,又幹咳兩聲不自在道:“還請平南將軍務必說與我知如何請來。”
趙宴時冷笑,裴真自知理虧,只得忍下。
梁安不是記仇的性子,既然話說開了也沒什麼,他道:“裴老闆和沈兄不必客氣,出門在外,不必再說些將軍不將軍的,就還以兄弟相稱,如何?”
這沒什麼好爭論的,兩人答應下來。
梁安略有幾分糾結,雖然他對裴真此人還有些多餘的好奇心,但這一遭實在熱鬧,梁安不想再節外生枝,不由眼神詢問趙宴時,想看他意思是否去裴府。
見梁安沒立時拒絕,趙宴時微微皺眉。
方才裴真言行舉止沒有一樣客氣的,對梁安口出狂言甚至大打出手的事才剛結束不過一時半刻,梁安就此忘到腦後,趙宴時替他生的氣也轉而連他一起氣。
這樣的氣是生不完的,趙宴時悶不出聲,梁安反而笑了兩聲,知他不是不近人情,只是替人委屈。
“蕭公子的狗生得威風,不像中原血統。”沈濯靈看見棒骨微笑贊了一句,“前些年隨小裴去西番,曾在宮中見過兩條長得相似的。”
趙宴時手頓在狗身上,問了一句:“裴老闆與西番國主也有生意往來?”
裴真不鹹不淡回道:“我自東邦帶了批戰馬過去,得王子接待,不過匆匆見了一面而已。”
這話說得輕飄飄,但梁安立時繃緊了身子。
“東邦向來緊張戰馬輸出,裴老闆竟能與他做得戰馬生意?”梁安不得不重新審視裴真,“果然是有名揚四海的好手段。”
這下裴府必須去了,只這一件事可見裴真絕不只是普通簡單的生意人,他與數國之間往來,一定有些梁安這些人見識不到的細節,尤其東邦一事本就橫亙在梁安心頭,現下他也有了必須要向裴真請教的。
折騰到現在天已矇矇亮,剛才還大打出手的又已握手言和。
梁安走了幾步,瞧見拐角處有人慌張藏起來,他已認出來,是皎潔。
倒把這姑娘忘了,剛才那樣吵鬧,想必嚇著她了。
“那位也是將軍身側的?”
裴真就跟在梁安身後,看見匆匆躲起來的男子,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挑眉說道:“看身形,很像位姑娘。”
他這樣說梁安心知他誤會了,卻又很難解釋,擔心反而給皎潔惹了麻煩,因此叫了伏山過來,順勢把姑娘再託付給他。
梁安暗暗叮囑,姑娘願意四處走走陪著就是,別再稀裡糊塗出了什麼意外。
按理說與美人遊街是樁美事,可惜伏山沒長那根筋,看皎潔除了比街上那些更好看也沒什麼特別的。
他臉又垮下來,暗戳戳湊到趙宴時旁邊,想求趙宴時起碼把狗留下給他作伴,不是他矯情,陪著位姑娘照他說遠沒有和狗玩拋接球的遊戲來得有意思。
豈料一向好說話的小王爺當下拒絕,冷著張俊臉帶狗上了車。
他撓腦殼,想不明白小王爺的心思。
他當然想不明白了,他們將軍整整一年多的功夫都沒想明白過,他還能想明白?
其實趙宴時只是在心裡默默給伏山畫了條槓槓,認為棒骨跑野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陣子跟伏山待多了,近墨者黑,他決定暫時讓狗子離“墨”遠點。
他正掐著狗臉面無表情冷暴力,車簾忽然掀開。
他默默抬頭看見來人,不鹹不淡問道:“沈公子找我?”
沈濯靈客氣笑道:“蕭公子可願與我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