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剛要張口,一路有人跑來。
“爺!沈爺醒了,醒了!”
眨眼間裴真已不在眼前了,梁安反應過來也不得不松一口氣。
他當然不希望沈濯靈出事,無論是不是因他給的藥,梁安都不願意就此看一個剛認識的人有這樣的災禍臨頭。
他還在想是不是隨裴真去看一眼,又聽見裴真遠遠喊了一聲:“誰叫你來的?!”
伏山嚇一跳,躲進來趁機悄悄問門前的人:“小王爺,這人誰?怎麼跟個瘋子似的腦子不大靈光?”
趙宴時正順狗毛,聽伏山說完淡淡笑道:“你說得對。”
他這不是提問嗎?咋就說得對了?
伏山也借機揉兩下棒骨,嘿嘿笑道:“小王爺,棒骨講不講義氣?要不是它我還醒不了嘞,它可真是夠機靈,咋就能知道你有事呢?”
趙宴時手頓在棒骨身上,沒誇,反而又揪住棒骨耳朵,冷聲說道:“它是跑野了,我的話都忘了。”
他一向是不準棒骨胡亂咬髒東西,無論這東西是人是物,趙宴時都不準它去。
棒骨再怎麼威風也不過是條狗,若有歹人存心,要對付它易如反掌。
趙宴時不會叫它去冒這樣的險。
伏山還在替狗說話:“小王爺也別太怪棒骨,大家夥也是擔心你嘛。”
“我的狗,只需聽我的話。”趙宴時淡淡說道,“自作主張是多此一舉。”
伏山覺得趙宴時怪裡怪氣,又不知道怎麼反駁才好,很快熱鬧來了,他又忘到腦後。
裴真看見沈濯靈嚇得要暈過去,他真是又氣又怕,恨不能罵他個狗血淋頭,又一個重字說不出口,只能磨著牙根又急又輕托住他胳膊扶人下來。
“你怎麼樣?”
他問了,但沒在等答案,無論他何時何地問出這句話,沈濯靈給他的回答永遠是差不多的“我沒事”。
天知道他看見沈濯靈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幾乎像又重新救回了自己一命。
沈濯靈卻極慌張,他抱住裴真胳膊朝裡走,急問道:“你沒傷了他們吧?”
裴真不悅搖頭。
就看沈濯靈沒空與他說話,已松開他手極快進去,撞上樑安眼裡一陣驚喜直截了當問道:“平南將軍,你說藥是朋友給的,這位朋友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梁安先是驚愕,裴真知道是伏山喊的,沈濯靈又是怎麼知道他是平南將軍的。
再來回看沈濯靈,見他面色雖算不上紅潤,但比先前病懨懨的樣子不知好了幾分,看他狀況半點不像躺在床上要斷氣一樣。
他實在激動,已抓住梁安小臂,兩眼緊緊盯在他臉上等著回答。
梁安見狀,遲疑片刻回道:“是在下好友,叫做蘭渝。”
豈料沈濯靈又急問:“可是化名?可是位女子?”
梁安先前以為沈濯靈是因找到救命稻草激動所致才會追問制藥人情況,但他接連問的這些問題,怎麼更像是在找人?
若是如此,可要失望了。
“蘭渝是我幼時好友,並非化名。”梁安搖頭,“且更不是女子。”
沈濯靈以眼睛可見的速度平靜,微微點頭,過後才更像昨夜梁安見到的那位沈濯靈。
他歉疚笑道:“實在抱歉,平南將軍,我醒來聽說小裴在找你就知道他定是誤會了。”
說完又松一口氣:“好在尚未釀成大錯,否則全是我的罪過了。”
他手還攥著梁安胳膊,一側裴真,一側趙宴時紛紛將釘子一樣的目光落在上面,極其不悅。
都想把那隻手扒拉下來,盡快離開那條胳膊。